谷长宁闻言回头,便看见虞凤策靠在马车门边,一手斜撩起青布门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存心是要拿大师这个名号来打趣她。
“哟,是你的那位小郎君。”曹琬娘坐在老驴背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谷长宁轻轻斥她:“什么你的我的,休要胡言乱语。”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虞凤策又朝她伸出两指,往里弯了弯:“过来,带你去看戏。”
谷长宁牵着驴走过去,发现他衣着简便,马车也一点不起眼,并不是长公主府出行的行头,有些纳闷:“上哪去?”
他“啧”道:“哪那么多话,叫你上来便上来,赶紧的把你这头驴丢了,丑得不像样。”
谷长宁憋屈:“我又不是大人您,买得起好马,穷苦人家骑个驴怎么了。”
虞凤策笑了,把马车里的薛回喊出来:“你去把谷大师的尊驾牵回府里,好生安置。”吩咐完又故意偏头看她,“如此可行?谷大师?”
谷长宁背后一重,是曹琬娘又爬到了她身上,生怕自己同驴一块儿被牵回去了。
她忍了忍,没忍住,低声问身后的怨鬼:“你知道你身上的腥味儿很重吗?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腥味儿?”虞凤策上下打量她两眼,“何意?”
谷长宁重重叹了口气:“大人,曹琬娘现在扒在我身上不放呢,她好臭!”
“你才臭!臭丫头!”曹琬娘在她背上义愤填膺,“等你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香到哪儿去!”
虞凤策瞥一眼她牵着的那头驴,哑然失笑:“所以你这是给人当车夫来了,真是没出息。”
刚才钻出来的薛回听见“曹琬娘”三个字已经又默默钻回了马车里。
虞凤策直接把帘子撩开从马车上跳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子,侧头朝她示意:“那便走着去罢,横竖也不太远,你就牵好你的驴,跟我来。”
他话音刚落,曹琬娘就自觉地爬回了驴背上,等着谷长宁继续给她当车夫。
也许是她有意收敛了自身的怨气,那股腥味儿也没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