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一会儿,才小心回话:“爷,是二房,听着像是在做法事。”
书房里传来些动静,虞凤策一脚踹开门从里间出来,大步朝院外走去。
薛回赶忙跟上,暗忖看爷这脸色,恐怕二房那群人要完犊子了。
二房的晴水院此时正鼓乐喧天,虞向彤的小院子中间摆了个祭台,台上点香烧纸,弄得整个院子乌烟瘴气,有个穿五色道袍的老头子在台前甩着拂尘唱词,粗砺的嗓音听在耳朵里如同利爪挠地,令人浑身不适。
虞凤策走进院子时,唱词正好停下,那老道神神叨叨地在跟江倚云说话:“糯米一把,红布吊梁,让四姑娘在底下睡上三日自然就会醒来。”
他顿时气滞于胸,暗嗤这老头子跟那疯姑娘莫不是师出同门,怎么连糊弄人的说辞都一字不差。
“来人,把他给我扣下,押到牢中看管。”他的命令划破香火缭绕的院子,将里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行礼。
院子外头的侍卫反应可快多了,在他下令的瞬间就已冲进来,把那老道扣得老老实实,江倚云一看情况不妙,又是泪水涟涟:“怀舟,你堂妹至今昏迷不醒,唯有这位道长才能救她了,你就行行好放了他罢!”
虞凤策站在满院子跪着的人前面,半个眼神都不曾给其他人,只是看着老道说:“总要防一防有人到长公主府来坑蒙拐骗,按你说的做,三日后虞向彤若没醒,本王第一个先拿你开刀。”语罢不再听二叔母在旁边哭天喊地,径直掉头离开。
身后的江倚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道被虞凤策的侍卫带走,默默捏住手,指甲在掌心划得生疼。
虞凤策……!你不过也只是个……是个……竟这般骑在二房头上作威作福,折辱我们!
“夫人,红布包糯米挂好了。”旁边有心腹丫鬟过来禀告,江倚云猛然间醒过神,吩咐她,“你快去门口迎一迎老爷,叫他回府后立刻到我房里来。”
回靖榆院的路上,被双手反绑在身后的老道顺从地走着,心里暗想就不该贪那点财,这小郡王在京都以肆意妄为闻名,且掌管只为皇帝办事的玄隐卫,任谁说起都是最不好惹的人物,自己怎就如此想不开跑来捋虎须。
走着走着押他的侍卫脚步停了下来,老道刚抬起头,就见那不好惹的小郡王转身走到自己面前,冷冷地问他:“你可认识姓谷的人?”
这是怎么个没头没脑的问法?与他今日来长公主府做法有关系吗?
老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怕得罪贵人,只能拼命在脑子里搜寻自己混迹市井的记忆,含含糊糊道:“谷姓少见,姓顾的贫道倒是认识几个……”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那小郡王面无表情地撇下他,转身走了。
而谷某人此时正在京都的临仙酒楼大吃大喝,开一次太虚瞳可把她给亏坏了,接连两天身上都没力气,不好好补一顿,她怕自己哪天忽然睡死在床上都无人知晓。
楼梯口上来个带帷帽的蓝衣女子,怯生生地在谷长宁对面坐下,摘下帷帽后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嘴里问道:“师妹,我周围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谷长宁啃着鸭腿抬眼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起了坏心故意逗她:“你抢了人家的凳子还问这话?”
霜仪大骇,原地起跳把凳子带翻,差点连人带菜掀翻在地,惹得周围几桌都朝此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