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准真是慧太妃记错了。”崔云暮干巴巴地安慰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慧太妃将这件事情当做心结,日日念叨时,保不齐就记错了也说不准。”
“说得也是。”顾寒州颔首,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牵扯,“快到将军府上了,今日的话没必要记在心上,你兄长那边已经与南疆的人对上了,不日便会返京。”
顾寒州顿了顿,笑道:“希望过年时,咱们便已经成了一家人。”
“我也希望如此。”
崔云暮捏了捏顾寒州的手掌,马车缓缓停下,她从上一跃而下。
瞧着马车逐渐远去,崔云暮方才垂下了眸子。
“小姐今日见了王爷,怎么还是不高兴?”
“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明明都不是寻常人家,却过得还不如寻常人家。”崔云暮叹口气道:“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活。”
“小姐?”依云不解道:“您原来不就活得毫无顾忌吗?”
“是啊。”崔云暮点头,轻笑道:“可是那种毫无顾忌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付出过一次了,再不想重蹈覆辙。”
“罢了,想来你也是听不明白的,明日我要去大牢一趟,你替我收拾些东西。”
“什么东西?”
“嗯…明日一早你去趟荣国公府,问问世子妃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是。”
依云点头应下,次日晌午,依云便捧着一个盒子走到崔云暮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截指骨。
“这是什么?”
“世子妃说,这是唐小姐的骨头。”
唐白薇是女眷,按理来说不必流放,而是应该发卖。
贱籍除去与谢婉柔一样卖去青楼当中以卖身营生,还能入府为奴。
只不过,寻常官员与有钱人家多半没有这种恶趣味,看着原先高高在上的人为奴为婢,所以大部分的罪臣女眷下场都是前者。
唐白莯倒是一反常态,买下了唐白薇,让她去荣国公府上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