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
崔云暮被这话惊得不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可细一想,却也并非无迹可寻。
虽说谢婉柔总是说自己冤枉,要萧泾川为她爹翻案。
可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他家是唯一一个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而抄家流放的。
他们叛的是本国,通得却是胡人。
“胡人……我记得谢家未成人的族亲,便是要流放至东北处至寒之地,那不正是胡人所在之处不远?”
崔云暮若有所思地朝顾寒州确定。
对方也不负重托,点头肯定。
按照方才那人意思,剩下的族亲都在他们手上。
听闻胡人并未彻底开化,生来便带着一股子嗜杀之气,而且当真红眼后六亲不认,更不用说旁人的六亲的。
如此看来,确实是胡人所为。
谢家,也从来谈不上什么冤枉二字。
崔云暮的眼底恨意浓重。
她家用血肉换来的安稳,有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还不够,竟要以此作为交易的资本来用,实在可恨。
她要谢婉柔死,而且死得备受折磨。
“松手。”顾寒州突然拽住崔云暮的手腕,几乎是强迫性地将她手掌捏开。
已经止血的伤口重新破开,血水顺着崔云暮的手腕落入衣袖,在衣服上留下了一片痕迹。
“崔小姐,莫因为他人的错惩罚自己,这件事情,你该比本王更清楚才是。”
顾寒州并不劝她放下怨恨。
除却圣人,他不觉得普天之下有谁能做到此事,甚至包括自己。
可他看清楚少女掌心中触目惊心的伤痕时,终究还是闪过了些许不忍。
就像他方才,执意要驾车来此处接应崔云暮一样。
“愤怒乃是人之常情,让王爷见笑了。”
崔云暮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却被顾寒州紧紧抓着,他随手从身上扯下了一块衣裳,盖在崔云暮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