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似乎觉得自己没那么不争气,又觉得这日子好像做梦似的,叫人都不敢信。
何大嫂第一时间没去接银子,而是上前握住苏氏的手:“东家,呜呜呜......”
她想说,很感激东家收留了他们一家子,感激院里的老人体谅他们不容易,人家都是月结工钱,而他们是三五天一结。
她想说,要不是东家,他们一家子可能就饿死或是被瘟疫缠上病死了,是东家救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命,还能盖上好房子,
“东家,呜呜呜.....”刚领了钱的宝子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家到这里的时候,孩子不到一岁,饿的跟个小老鼠一样。
她都以为养不活了,可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今儿这个给点糊糊,明儿那个给点米汤,苏氏还给了两回牛奶,愣是让宝子给活了过来,如今长得白白胖胖,都能下地蹒跚走路了。
棚屋区的几个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今年的日子和她们曾经的日子都大不同,虽是苦了累了点,可她们是头一回拿到了自个儿挣的钱,而不是伸手朝男人要来的银钱。
被人围住的苏氏也哭了,她懂宝子娘想说啥。
荆烨不到两岁,就传来荆伯安战死的消息。
本就不待见她的荆老太转头就说她克夫,害死了儿子,对她横竖看不顺眼。
家里地没人帮着耕种,她只好背着孩子自己下田,田里太滑,她一个女人力气有限,撑不住犁耙,一头栽在田里,孩子和她都浑身湿透。
结果回家去,却看见女儿被老太太打的半死,只因为女儿给弟弟偷偷藏了个鸡蛋。
苏氏想到从前往事,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如今她才活的像个人样了,原来自己的脊背也是可以挺直的。
弄得荆梨和海棠这银子也没法发了,只能挨个安抚这些婶子嫂子们。
隔壁会议室里,本来很热闹的气氛,叫这边的哭声给弄得没法继续了。
他们那头可不是苏氏这边几十百两银子的发,那边没有外人,全是荆家自己人。
他们银子来路比较野,今年荆老爷子和荆梨商量过了,要给大家过个肥年,自然发的银子就是成百上千两了。
这银子太多,就不合适让外人知道了,毕竟才不可露白。
这正热闹的气氛,被隔壁的哭声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