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听得有些心惊,将荆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确实看着气度不凡,这可不像是个农家女的样子。
孙氏在一旁道:“老板可不要叫这丫头给骗了,她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几时见过那些大人物。”
何氏也跟着道:“就是,她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还韩府尹,咱县衙大门朝那边开她都不知道。”
荆梨扬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镯子:“你两个一起卖了也卖不出这个镯子的钱来,我有必要骗人吗?”
“我与萧家有恩,萧家赠了我一些财帛,便是今年颗粒无收,我阿娘与弟弟也绝对不会饿死,所以阿奶,你要觉着三哥花费太大负担不起,不如就卖你的儿媳吧,横竖我们一家子早就分出来了,也别再打我们的主意了。”
自古财不可露白,荆梨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是眼下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们母子几人与荆家已经分家,别再成天介的打着关心的旗号恶心人。
明晃晃的金镯子瞬间亮瞎了一众人的眼,荆家村不算穷,可连年的苛捐杂税及徭役,让这些乡人结亲之时有个银饰都不错了,何曾见过这般亮眼的金镯子。
荆老太瞬间红了眼:“你这个忤逆东西,知道家中都揭不开锅了,明明有银钱在手,都不知道帮扶一把,荆家是作了哪辈子的孽,生下你这么个六亲不认的东西。”
“我也想问问阿奶,我是作了什么孽,投身在了你家,爷奶不慈,叔伯苛刻,眼见父亲身亡,母亲病重,却不施以援手,还要将一家人发卖了,去供养大房的读书人。”
荆梨高声质问:“我就想问问各位叔伯,谁家老人有这么偏心的?我家这一年多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乡里乡亲的谁人不知?”
何氏突然上前一把抱住荆梨:“婆母,这死蹄子可是我们荆家的人,身上的穿戴可都是咱家的,荆老三你过来把这镯子给撸下去!”
未等荆老三上前,何氏觉得背后一痛,回头却见一向绵软的苏氏居然颤颤巍巍的拿着根棍子:“你居然敢打我?”
苏氏凄然道:“我...我为什么不敢,阿梨爹在世的时候,我当牛做马也就算了,可你们如今见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居然要明抢,你们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