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灵,没有哪位女人愿意做乡里堂客们,也没有哪位不想表现出有素质,因此,宋刚话一出来,大伙的素质立马就高了,文化也立马就大学毕业了,一个个变得温文雅尔起来了。
“你这位领导说说,”办事处主任的老婆不认识宋刚,她带个头反映情况,不过语气呢还是愤愤的,她委屈而又激动地说,“我老公为国家做了多少事,今天说撤他职,干了二十多年了,就这样给撤了,今后怎么做人?领导,你说这事怎么能怪他们几个呢?一百多户的搬迁不都是他们带人做的工作吗?没有他们,大桥还不知哪年哪月建去了?这都是她们没天没夜地干,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呢。还有,我老公有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酒精肝,这些病,不都是为了工作得的?我今天啊,不但要求你们给他官复原职,还要政府赔偿他得病的治疗费用。”
宋刚“哦”了一声,问:“你是说你老公为公得了一身的病,应该由政府负责,是吧?”
“对呀,当然得由政府负责了,要是他不当这领导,他怎么会得这么多病呢?就说这酒精肝吧,他要不是当这主任,他也就不需要喝这么多酒了,这病自然也就不会得了。”办事处主任老婆说得很有逻辑,她振振有词。
她这一说,几个女人都有了同感,说:“对对,我家那位的脂肪肝都重度了,转氨酶也高出正常许多,都是工作给闹的。”
“哪不是?我家那位颈椎病,就是坐办公室做出来的,现在经常头痛,手发麻。这都应该是职业病,是工伤。”
“哎呀,这么说啊就有道理了。我的那位每天要加班,很晚才回来,每天醉醺醺的,今年才过四十,就不记得那事了,一个月都来不得一次……。”她话没说完,一想这话不应该在这里说,赶紧打住了话题。她是一个副主任的老婆,差点把他们夫妻的床第事也搬到这里来讲了,还把夫妻生活的不满意也怪上了这当官身上。
“你们不知道,我老公啊,自从当这领导以后啊,从来就不做家务了,每天见到他人的时间都很少了,有时回来早点吧,也是醉醺醺,有时想那个都不行。”办事处主任的老婆说的“那个”自然是夫妻生活了,“过去他在乡下时,一个星期在乡下歇两晚,现在到城里来了,反而见到的少了。唉,这官不容易,当当官的老婆更不容易呢,可怜我们这些堂客们,跟着他们造孽。”
一个个女人不断地诉着苦,宋刚耐心地听着,不时说上一两句话。都是“那是,那是的,说得对”之类的话,助助她们的兴致,让她们有个发泄的平台。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场戏,这里可是七八个女人,很热闹,都是说的当官的难处,特别是官太太的苦处。
宋刚静静地听着。
“领导,您说说,我们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很难啊?”有个干部的老婆问道。
宋刚想了想,说:“也是啊,平常也没注意到这点,你们这么一说,这当官与做官太太都确实很难啊。我听过一个顺口溜,就是说这当官的难处,是这么说的:领导来了怎么办?甲鱼王八馋一馋;酒足饭饱怎么办?带到舞厅转一转;一身臭汗怎么办?桑拿池里涮一涮;涮完以后怎么办?找个小姐按一按;回到家里太晚怎么办?说是加班工作忙;老婆不信怎么办?回家之前得把这假话好好想一想。所以啊,都不容易。”
宋刚这笑话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损谁呢?自然,他故意火上加油,故意说说官场的真实现象,让这群女士们吃一吃醋。
可是,这群女的并不怎么吃醋,她们说,是嘛,现在这社会风气是不太好,小姐到处都是,就在我们这里的汽车站后面吧,三十块钱的女人多的是,整天就在那里拉客,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