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和主审法官脸色变了,但听到宋刚不准备上诉,他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宋刚的律师说,上诉赢官司的机会很大,但宋刚说:“圈套不仅仅这这里,何必浪费时间?”
“这种官司竟然输了?我感觉不对呀。”律师也感到了屈辱。
宋刚笑了笑,说:“早就想置我于死地,设计的圈套一环扣一环,越到后面越让人伤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算了,少劳一些心,早结束早清净。”
宋刚被转移到省第二监狱服刑了,自然什么党籍、公职都没了。
来到第二监狱的第一天,宋刚对那些漠然的犯人漠然的眼光暗暗吃惊,说不定,哪天自己的眼神也会是这样漠然。
宋刚的编号是076,穿着囚服的宋刚似乎矮了一截,但他的眼神还没有暗淡,炯炯有神的眼神是众多的囚犯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可有个人却久久地看着他的眼睛,挑战似地瞪着宋刚。
宋刚不屑地看了那人三秒钟,对他说:“别瞪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这严重挑战的话让那人“嘿嘿”地冷笑了几声,笑得很快活,很开心。笑完后,那人迈着高傲的步伐走了。
一个年老的囚犯悄悄地对宋刚说:“别惹他,这家伙叫常世雄,是个无期,曾经一对七,六伤一死,少林功夫了得。他是霸主,‘爷’字号的人,你个读书人惹不起的。”
“监狱的干警不管他吗?”宋刚问。
“管也没用,反正也就是无期,没有立功减刑的指望了,破罐子破摔。每次关了禁闭也是原样子,所以,干警干脆让他管着大伙。我们得跟服侍祖公一样服侍他,吃的优先他,端茶送水,洗马桶,捶背按摩,什么事都得帮他做。”那老人对宋刚说。
“哦?蛮享福的哟。你什么罪呀?判了多少年呢?”宋刚问。
“唉,我啊?别提了,我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我叫关建国,今年五十一岁了,建国那年生的。五年前我是清江市的公路局局长,因为一条公路招标得罪了人,受陷害,说我受贿二十万,把我判了十年徒刑。我本想努力改造,早点出狱,可是,这监狱的干部似乎就和我作对,至今一年也没减,看来,我得还蹲五年。”关建国说。
“那是谁害你的呢?你受了贿没有呀?”宋刚问。
“谁害我?我不能说,我还希望减刑呢。受贿嘛,讲不清。路桥五公司当时给我单位买了一本本田,说是上单位的户不好上,控购手续办不下来,就用我私人的名义上的户,莫口难辨啊。”关建国说。
宋刚想,这人真是莫口难辨的,上的是自己的户,加上得罪人,那不判十年就怪了。宋刚说:“你是有些冤,可是,减刑怎么减不下来呢?”
“我年纪大了,每天的劳动任务很重,我没法完成。你想,我们每天做足球,这活要求手脚灵活,我怎么做得年轻人赢?再说,我的对头交代了这里的干部,不准照顾我。本来,我这年纪的人完全可以做其他事,如计数呀、发物资呀、管仓库呀,等等,那些好活儿都被有关系的人占了,我是没希望罗。不过,我还不算冤,最冤的是一个叫鲁仁珏的人,根本就没有杀人,硬是被屈打成招,判为杀人犯,判了死缓。要不是找不到他杀人的凶器,早就成了骨灰了。听说那真正的杀人犯现在已经被抓,现在也没给他释放的意思,说是那人杀人没有证据,所以,这鲁仁珏也放不了。”关建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