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名沉思了一会,说:“好吧,谨慎点好。我就不问内情了,这个我懂。我的目的就是接待好,让他快活,让他高兴。把这两样东西送出去后,后面的事你自己来。不过,这人是干什么的,我该知道些吧?”
汪少华说:“跟你说了也没关系,这人是省委书记黄庭宏的亲戚,在那边很有实力。此人叫黄庭远,一个家族的人,应该是堂弟之类的吧。他在江苏那边做贸易业务。”
王功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犯了嘀咕,说:“靠得住吗?”
汪少华忙说:“靠得住,靠得住,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给我介绍的,他说,这黄庭远曾经帮过他的忙,不但是他,很多人都请过他帮忙,没有落过空的。”
“哦,既然是这样,应该是靠得住的。我为什么问你这话呀?就怕有些人装神弄鬼的,到处招摇拐骗,骗吃骗喝。他既然是你靠得住的朋友介绍过来的,那就没问题。老同学,你急着去巴结黄庭宏,难道你就想往省里调,当个副省长什么的?”王功名说。
“副省长?呵呵,老弟想到哪去了?我呀,能够在临江站稳了脚跟就不错了,其他嘛,无所求了。搞几年,到省里人大、政协过过清闲日子,心满意足了。”汪少华说。
“不会就这点企图吧?在老同学面前用得着这样虚伪吗?你花这么大工夫,就为了在临江坐稳?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呵呵,别以为我们做企业的就不懂一点官场的事哟,你不是想调动,何必现在就急着跟黄庭宏书记挂上钩呢?”王功名似乎不相信汪少华的话。
汪少华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被他点醒了,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临江是个大市,在全省的地位显赫,我难道就这么鼠目寸光?当个副省长也不是什么奢求。他这么一想呀,心里嘿嘿直笑,心想,说不定这一次呀,可以收到意外的收获,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嘿嘿,这买卖做得,先把目标定低一点,至少坐稳了临江的一把手位子,然后,再谋划副省长的职位吧。
汪少华今天高兴,这些天来难得的高兴。他说:“功名呀,至于省里的位子,那是下一步的事,先把临江的基础打牢,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临江呢,本也是个好地方,可是,有个宋刚在这里,我老兄做起事来有些不是那么顺畅,这人过于强悍,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坐大了,已经让他坐大了,要收拾旧山河得从头开始。我这话就讲到这里,其他人,我是谁也不会讲的,我们是老同学嘛,信得过。”
王功名有些惊讶,说:“宋刚怎么啦?我在外面听到对他的评价可是很不错的呀,你有这么一个好帮手,那不是你的福气吗?俗话说,成绩是领导的,临江成绩好,不就是你汪少华领导得好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汪少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老弟呀,这你就不知道了,最近我差不多已经是孤家寡人了,都倒向了宋刚那边。特别是这梅县事件以后,我的威信已经降到了最低谷。唉,我真是有苦难言那。”
“哦?有这事?嘿嘿,我不是说,你是从省直机关出来的人,处理基层的事务你还真比不上宋刚。我想,宋刚也就是通过处理一些具体的事务出了名,听说他在三十岁上下就处理过不少的棘手问题,次次都圆满得很。因此呀,他在这块上面可能会比你有威信。不过呢,你是老行政,我有点儿不明白,你的行政手腕哪去了?听说这是你的强项,怎么一到临江就不灵了呢?”王功名说。
汪少华沉思了一会,自个儿对自个儿说:“是呀,怎么就不灵了呢?这可奇怪了。”他对自己的行政手腕一贯很自负,现在,王功名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来的优势这么没用呢?是不是以短击长了?对对,错了,错了,策略错了。他暗暗骂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充分运用自己的权力,多在手腕上下功夫?而在具体的某一事上和宋刚计较?他想,肯定是被张文静搞晕了,被李有钧搞晕了,他们几句话,就使得自己乱了方寸。呵呵,我汪少华呀汪少华,白白活了几十年,放着自己的长处不用,而是短兵相接地与宋刚缠在一起斗,有愧呀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