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汪少华才说:“我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宋刚要把我往死里整。”娟儿惊愕地瞪着汪少华,她知道,汪少华一倒,自己也就跟着完了。她焦急地问:“怎么办?怎么办?你书记斗他不过吗?你不是说,你跟李有钧省长挂上了够吗?你不会让他出面?那张文静就会走了,你害怕他什么?难道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吗?”
汪少华泪汪汪地看着娟儿,说:“李有钧帮着宋刚了,张文静也不走了。你别问了,我的事不能跟你说,真的说不得,说了我会要坐牢的。”
汪少华说完,蒙着头,嘤嘤地抽泣起来。被吓懵的娟儿在想,该怎么办呢?这套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汪少华肯定是有什么经济问题,要不,怎么说整他就能整下去呢?她开始想主意,她不能被他牵连了。
汪少华在床上回味着昨晚的事,又想起宋刚今晚跟他说的话,他知道宋刚不会说假话,虽然,他的世界观和宋刚的有很大出别,但这点,汪少华是相信宋刚的。宋刚负起责任来,那他就有救了,就和省里李有钧负起责任,张文静就可以太平无事了,弃车保帅,这是一样的道理。
他迷迷糊糊地,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闹钟把他惊醒,天已经亮了,他感觉很疲劳。这一晚,咋惊咋喜的,他被折腾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他也顾不得疲劳不疲劳了,今天,还要召开市委常委会,什么内容,应该是布置清理黑煤窑的事了。洗刷完毕,随便吃了点早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来到了宾馆的六楼。
常委会在靖江宾馆的六楼举行,主席位仍然是汪少华,次席是宋刚,张文静在旁边列了个位子,他是作为旁听者。
本来,黄涛在安排位子的时候是想要张文静坐主席,可张文静临时把自己的位子挪在了旁边,他说:“哪有省委书记干预市级常委会议的道理?今天能够列席就已经违例了,坐旁听席可以了。”因此,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边。当然,下首还有两位旁听者,胡国圣和朱齐,他们茫然地坐在那里。
张文静抿着嘴,对每一个进来与他打招呼的人都只是点点头,似乎,他心事重重。汪少华环视了一遍会场,差一个人,宋刚还没到。
汪少华已经是三次朝张文静望去,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就差宋刚一人,已经过了十分钟,是不是可以开会了?可张文静抿着嘴没有任何表示,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墙壁。
“黄涛,看看市长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到?”汪少华对右边的黄涛说。黄涛显得有些焦虑,他说:“再等等,应该就会来了。”
黄涛没打电话,那就等吧。可是,等人是难受的,早到的人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但会场很肃静,因为张文静在这里,所以平日的小话声也没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文静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现在,感到诧异的不仅仅是汪少华了,其他几个常委也开始嘀咕,宋刚怎么回事?从不迟到的他今天突然迟到,他干什么去了?汪少华突然高兴起来,他记起了李有钧说的话,宋刚敢对着张文静干,难道他今天是对着张文静来的?
今天,汪少华所得知的议程是这次学习班的总结会,也是作风建设会,张文静要做重要指示,会议上要商量的事是今后怎么进一步在科局级干部里开展该项活动,谁牵头主持此事。还有,张文静有事要在常委会上宣布。汪少华想,会议其实要做的事并不是这些,而是怎样打击黑煤窑的事,今天,肯定有个部署,也许,今晚或明天就要行动了。这才是今天常委会的主题。可是,掌握情况和制定方案的人恰恰在这时迟到,要开会的话真还没法开,要坚持开的话,那就只能是真的讨论学习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