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笑了笑,半天才说:“女人做行政,也真不容易。不过,她并不是那种女人,……她只是对我有好感,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估计,也不是想利用我向上爬。哦,韩斌,你是有什么事吧?”他说得还是很含糊,这事是说不清的。
韩斌从袋子里掏出十几只红包,“诺,今晚有十几个人硬是要给我红包,推也推不脱,你说我们咋办呢?”
“哈哈,你不错呀,跟我出来一趟,收获还不少呀,只怕会上万呢,都是那些副职们送的吧?”宋刚和韩斌上下级关系没看得很重,经常互相开开玩笑,他看着韩斌,笑着说,“你比我行,可没有人送红包给我,你今后多跟我出来几次。我呢?红包没人送,只是那个美女差点把自己送来了。看来,美女比红包值钱哟。咋办?你说呢?”
韩斌难为情,苦着脸说:“这……这不是受贿吗?推又推不脱,交给纪委廉政账户呢?还是明天还给他们?”
宋刚笑了,“你先数数,多少?告诉你吧,你现在是秘书,人家想通过你来接近我,所以就有红包进了。今后呀,你当官了,那时,送你红包的人会更还多呢。其实呀,这也是游戏规则之一,今天你送人家红包,今后人家把红包送给你,一级送一级。自古有这种说话,当官发财,这话没假。当然,这要看人品,人品不好的,当官真的可以发财。其实,这里也有体制的问题,一个公务员养活自己也困难,哪里还能吸好烟、喝好酒的?所以,送红包就成了普遍现象。”
韩斌一边听着,一边数着钱,说:“七千五百整,哎呀呀,比我一年的工资还高。要是在八几年,我都快成万元户了。市长,那怎么处理?”
宋刚没有回答他的提问,似乎有种忧虑,又有些无可奈何,说:“高薪养廉,也有人这么提过,可是难呀,真的高薪就能养廉吗?只怕很难。现在改革开放,富的富了,穷的还穷,想在这上面抓死是不可能的。人品,还是人品,人品好,可以做个好官,人品不好,很容易就成贪官了,难啊。其实,这腐败问题自古以来就没解决好,例如,在清朝,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九十两白银,一百六十担谷,一个县令,俸禄五两白银,十六担谷,你说,没腐败谁还去当这县令?所以,出现封疆大吏埋母亲不起的现象,青海的巡抚当年就没法埋老母,最后还是朋友出资把母亲葬了。当时,高官们埋个人大约是两千两银子,十几年不吃不喝,那些俸禄也埋不起一个娘呀。清朝最有名的贪官就算和珅了,富可敌国,这钱哪里来的?韩斌,你这红包,我看这样吧,你跟着我也吃亏,比其他领导的秘书都亏,你就留点做零花钱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的,明天,我们看看这里的贫困户和困难学生,这钱就又你出啦。”
韩斌一听,觉得这法子好,忙说:“行行,捐给困难家庭,借花献佛,我也积了一份阴德,顺便也帮他们积积阴德。菩萨保佑他们快快升官,也算是我们帮了他们的忙了。心愿也就了啦。”说着呵呵地笑着,可是,他笑的时候连连皱了几次眉,宋刚以为他心有不甘,说:“是不是舍不得?要是舍不得就别捐了。另外,你别以为把钱捐了他们就不找你了,也别以为他们升官了,你就了了心愿了,今后呀,麻烦多着呢。”
“不是舍不得,舍得,我就怕在这上面犯错误呢,巴不得了结了。”韩斌说。
宋刚看了看韩斌,说:“韩斌,在这行政上呀,一个人的官运好不好,那是要看机会的。跟对人,是最关键的一条。一个人有没有能力,有种很经典的说法:自己有能力;别人说你有能力;说你有能力的人自己真的很有能力,那你才算有能力。韩斌,你跟着我,是吃亏了,因为,我这人太有个性了,起落太大,起,惊天动地,落,也是同样如此,是福是祸很难说。所以呀,你只怕也会跟着我起起落落。希望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