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下意识抬手捏了捏他自己的鼻子,看看地面又看看远方:你采访过我们连长么?
没有。
马良点点头,忽然道:我不能接受你采访。
为什么?
我在执勤。实在抱歉。
那你什么时候
酒站的警戒任务我得全天负责,我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采访别人吧,我现在必须得去查岗了。
胡义回了他的原住处,走进这间三张床的木屋,才发现罗富贵和吴石头也搬回来了,此刻人都没在,一屋子汗臭味。
站在门口视线越过那两床脏兮兮的凌乱,最里面那张床仍然和她离开时一样整洁。胡义当然能适应汗臭味,但此刻他无法容忍,这味道遮蔽了他想闻到的一切!
慢慢走向里端窗下那张床,看了看手里拎着的水壶挎包等尚有灰尘的各色家当,破天荒没舍得把这些东西往这张整洁的床上放,直接放在了临近的罗富贵那张床,然后摘了中正步枪认真挂在床边墙,接着拿起了窗台上他那个破搪瓷缸子,吹去缸里的灰,放在在手里默默端详了半天,才重新摆回窗台,摘了军帽开始解开束腰武装带,准备卸下疲惫。
身后的屋门响了,胡义懒得回头,继续解开风纪扣,沉声道:赶紧领着吴石头给我搬出去!把你俩的床也抬走,顺便给我弄张桌子来。
却没得到回应,这才回头,发现来人根本不是欠踢的骡子,而是斜倚在门框上的小红缨,一张小脸没表情,一双清澈大眼好半天才缓慢一眨:头还疼么?
胡义的视线根本没看小红缨的眼,而是呆在了高出她头顶一截的高马尾辫,正在解衣扣的动作僵停,如中定身术。
说话啊!跟我说话也这么费劲吗!
你听谁说我头疼的?那是请病假的借口。
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