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园艺,要她说,分明就是在收拾自己的手下人,省的楚杉过府后有人说三道四。
不过让堂堂相王殿下亲自下地除草,这手下人恐怕也并非是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说起司马瑾的手下人,楚叶就想起了明华明若两兄妹。
自打去岁在司马瑾的别院看到他们,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兄妹俩。司马瑾不是说,这两兄妹对他十分重要吗?
“也是,”楚叶自嘲一笑,“那可是陪他长大的人。”
她自暴自弃地往椅子上一瘫,双眼空洞无神,可实际上却是暗藏了一丝伤悲。
楚叶重生以来,处处谨小慎微,她接连升迁后,有不少的朝臣想要结交,她都因为害怕被御史弹劾“结党隐私”而拒绝了竹子要摆一场小宴的建议。哪怕是有时,同僚中有人设宴请她,她都一律拒绝。这样一来而去,倒是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说,新晋的礼部尚书楚叶是个软硬不吃的臭石头。
今日她当众下了翰林学士的脸面,恐怕她这个“臭石头”之名,又能远扬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一点后悔。
受贿本就是大罪,她可不想自己也折在这上面。
楚叶坐直了身体,她皱了皱眉头。今日这件事看起来不像是偶有为之,刘翰林那样熟稔的行为反倒是给她一种“流水线”似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吃准了,她这个空降的主考官会手下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而他楚叶的行为却像是从屏障中冲出的一杆利刃,将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让楚叶不得不怀疑,往届礼闱的主考官是否都收受了参考举子的贿赂。
若真是这样……楚叶咬了咬牙,若真是如此,她这样“不合群”主考只怕明日早朝便会被御史弹劾,请求陛下更换考官。那些御史可是出了名的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明明是没有的事儿,也能被他们说的跟真的似的。
就算她一向行事小心,却也不得不防。
偏偏司马瑾今日没来,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布谷,布谷!”
窗外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听得楚叶蹙起了眉头。
这布谷鸟一向是四五月份才会从南部迁徙过来,如今上不到初春,哪只傻布谷会这个时候落在她的院子里?
她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喜悦,她怀着小女儿的娇俏,惊喜地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