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这位嫡皇子当真如他表现出的那样醉心玩乐,对至尊之位毫无觊觎之心。楚叶并没有在园子外面徘徊多久,而是守在了祁让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不到一个时辰,祁让的车架果然出现在了道路之上。
祁让从不在外骑马,兢兢业业地将自己废物亲王的角色扮演的十分贴切。自打楚叶自戕,楚浔落发后,因着祁琏想要制衡世家,便没有再册立皇后与贵妃。而册立魏氏,也实在祁琏不得已之举。
世家大族皆看出祁琏制衡之意,可是又有谁想要放开那些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贵。世家抱成一团,共同对抗龙椅上的那位帝王。
祁琏在登基之前,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皇子,否则他也不会得到楚叶的青睐。可他生性自卑,离了楚家的辅佐后,对于制衡之术渐感力不从心。无奈之下,只得册立魏氏。
祁让抱着手炉,叹了口气。
他还以为今年会是最后一次操持祭礼,可谁知道皇后魏氏竟然撤出诸多丑闻,连他那皇侄都牵扯了进去。无奈之下,他这位亲王只得再次仓促披甲。
祁琏的羞辱之意他不是不懂。无论是世家还是民间。祭祀一事大多是由宗妇操持。祁琏的后宫没有高位嫔妃,大可甩手内务府处理,哪里需要他插手。但是天子的命令哪里能够无视。祁悠那小丫头不只一次埋怨过他,说他不思进取。可是天下已定,要将人从龙椅上落下来,唯有兵变。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东尧兵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景象。更不要说西晋和北夷正虎视眈眈,若是东尧兵乱,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更何况,这还是她想要的。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断然不会与她争抢。
祁让从荷包之中拿出一张小像,眼神温柔的看着它,仿佛是珍宝一般。紧接着,又小心仔细地将它收回了荷包了之中。
他挑开车帘,满是感慨地望了望天边,仿佛手持皮鞭的寒风毫不客气地将一大片乌云朝着皇城吹来。
“噼啪!”
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紧接着的雷声似乎将嗓门扯到了最大,气势轩昂地叫嚣着,
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滴落在马车的棚顶上,人的身上,小贩的摊子上,街道的青石板上。不过转瞬之间,街边的小贩手忙脚乱地将商品收好,路上的行人也脚步匆忙往家里赶。
“小心驾车,断不可撞到行人。”祁让扬声吩咐,一边放下了撩着窗帘的手。
就在帘子放下的一刹那。一张狡黠的面孔毫无预兆地,强势地闯进了他的视线。
祁让心尖儿一颤!
那笑容!那神色!那张面孔!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随机用力地拍着厢壁:“停车,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但是鉴于主子的吩咐,还是用力地拉住了马缰。
这动作来的猝不及防,两批马儿被缰绳拉的生疼,发出尖锐的嘶鸣声,两双前蹄高高扬起,吓得行路之人连连躲避,也颠地车厢之中的祁让有些猝不及防!
“吁!吁!”他轻声安抚着,总算是稳住了拉车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