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缸洗干净放在暖和的地方,大白菜剥了外面那层叶子,用热水烫了,抹上盐一颗一颗的垒进大缸里面,塞的严严实实之后上面加了盖子,又压上石头,只等里面的白菜产生化学反应,溢出美味的酸香。
他们弄白菜的时候,陆广明带上陆千帆去了水洼。水洼的水是活水,里面的鱼一秋天都没人捞。今天高兴,正好去捞几条鱼回来吃。
水洼的冰冻了得有半尺多厚,人踩上去结结实实的。两个男人刨了半天冰窟窿,刨出一身热汗,在头上蒸腾。冬天鱼正肥,在刨开的冰窟窿里撒上一把饼子渣,没一会儿就能聚上一群鱼。
陆千帆拿着抄网,一抄子下去能捞上来三四条,丢在冰面上一会儿就冻住了,硬挺挺的还新鲜。村里有人见他们捞鱼,连忙过来凑热闹,顺便花几个铜板买上一两条给自己家加餐。
陆千山围着水洼转了两圈,挑了两条最大的回去,一条红烧,一条炖豆腐,简直美滋滋。刚进了家门,他就察觉到自己院子里有了动静,找了借口回去一看,缩在炕头上的小东西醒了。
这小玩意儿长得好像年画儿上的胖娃娃,大脑袋胖身子,小胳膊小腿儿莲藕似的。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正透着一股子茫然看着自己。
“你是谁?”小东西拽着袜子边儿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儿,又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原本应该是很严肃的问话被他说得奶声奶气,陆千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又是谁?”
钟玉麟蒙了,他彻底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自己变小了,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变小,而是变的特别小,跟一只耗子似的那么大点儿。他有些崩溃,看见走过来的那个巨人,强撑着不让自己缩起来。
我是谁?我是钟玉麟,曌国三皇子!但是这话能说吗?不能!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就算自己照实话说,且不说对方信不信,就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怕是别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我……”钟玉麟垂下头,“我是谁?”
装失忆,虽然老套,但是好用。
陆千山一挑眉,这小玩意儿精的很啊。
“你?你是我养了用来解闷的小东西,我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狗剩。别嫌弃,贱名好养活呢。”
狗,狗剩???
钟玉麟气的浑身哆嗦,一句大胆险些冒出口。他紧紧的拽着手里的布料,好不容易把心头那股子郁气压下去,低头看了看又问,“这是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