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拿起一个蓝色的小布袋。
沉甸甸湿漉漉的,还有股香甜的气味。
这是什么?
她解开那草绳,里边居然全是树莓,只是全被挤烂了,汁水渗透而出。
她哭笑不得,“奶,我给你吃,你都不吃的么?还藏起来干嘛呀?”
张老太神色有几分不自在,“酸不溜秋的,把我牙齿都酸掉了,有什么好吃的?我不爱吃这玩意儿,你喜欢吃,我就留着了。方才慌里慌张的,我顺手塞里边了呗。”
盛佳宁心里酸酸涩涩。
你不是随手塞,你是刻意藏的。
你生怕那些士兵拿走了,我没得吃。
……
太阳西斜,队伍仍然未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只能一直前行。
在他们前面的山坳有一处乱葬岗。
这里荒草丛生、阴森可怖。
夏风拂过树梢不知为何会呜呜响,仿若是人或是鬼发出的呜咽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乱葬岗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坟堆,盘踞着一群难民。
他们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嘴、双手和衣裳血迹斑斑。他们在那儿又哭又笑,手舞足蹈状如疯子。
在他们跟前,有两具被啃噬得只剩下内脏和骨头的尸体。
“嘿嘿,当家的,这血鲜啊,肉也嫩,不酸哩。”
面容枯槁的妇人抓了一把烂肉进嘴里,嘴角露出痴呆的笑容,血水和肉沫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淌,令人作呕。
在另外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坡后方的草丛里,藏了三个女孩。
她们目龇俱裂地瞪着这些难民,眼泪大颗大颗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