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恨死了傅启淙,怎会愿意帮他风光大葬?
可老夫人唉声叹气地交代,傅言善身为儿子又没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接手。
他平日除了遛鸟玩古玩,家中之事一概不管,哪操持得了丧事?
忙是忙得昏天黑地,就是无头苍蝇乱飞一通,没一点用,连一份正经的宾客名单都凑不出来。
程氏怕他累倒,不得不忍着怒气接手。
吊唁的宾客寥寥无几。
报丧是都去报了,可大都只让下人送来礼金,主人并未上门;更有甚者,连礼金都没来。
程氏冷眼旁观,凉凉嘲讽:“平日里狐朋狗友一堆,死了恨不得当不认识。什么侯府侯爷,谁瞧得上啊!”
前一句自然是指傅启淙,后一句刺的是定远侯。
傅言善累瘫在椅子上:“不来也好,事还少些。”
程氏没好气:“少个屁!你那好侄女都闹两天了!她要再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你把这丧事丢给她,瞧什么都不顺眼,她行她上啊!”
傅言善不敢吱声了。
程氏说的是大房长女傅澜,如今宁王府三郡王的夫人。
得知弟弟死讯,傅澜便赶回了定远侯府。
又见父亲病倒,母亲疯疯癫癫,她边哭边闹,声称父母弟弟定是遭奸人所害,要找京兆府尹来彻查。
程氏当即怼过去:“京兆府尹哪够?你把大理寺卿也叫上!左右你们宁王府面子大,谁都喊得来!要查就彻彻底底地查,可千万别放过害人的畜生!”
后面也不知是傅言信同她说了什么,还是府中下人多嘴,傅澜倒是不喊报官了,开始嫌弃府里的丧事办得不尽心,府里也没人请太医来给父亲母亲诊治。
程氏心头那个火啊,噌噌噌地往上冒。
要不是傅言善拉着她,她耳光子都抽到傅澜脸上了。
傅澜又见三房没来人,对着下人发怒:“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呢?”
下人说三少爷去翰林院,三少夫人出门了。
“家中出这么大的事,她竟还有心思出门?南蛮之地的人,如此不知礼数!”
傅澜很生气,但人不在,她也不能如何,只能把火发到下人身上,竟当众打残了一个不慎犯错的仆妇。
下人本就因府里接连死人、怪事连连而人心惶惶,见此情形,愈发觉得待在府里横竖都是个死。
走投无路之下,就有铤而走险的。
当晚,有人偷偷潜入大房徐氏卧房,想偷了卖身契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