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师非常严厉，说话很不留情面。他曾经不止一次当着全班人的面说，陈以笙可能脑子有点问题，留在16班只是拉低班平均分。或者故意在上课的时候叫陈以笙起来回答问题。所有的老师都知道陈以笙根本什么话都不会说，所以他们都不会抽陈以笙。但唐清华总是爱抽她，不是为了想等她开口，只是为了等她不开口，他就可以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

然而唐清华的班，教学质量每年都是最高的。所以他的这种教育方式也得到了某一些角度的认可，认为这只是希望陈以笙化悲愤为力量，认为严师出高徒。何况陈以笙在其他人的眼里，本来就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45岁的唐清华。在继李向晚死亡8天，盛小业死亡5天，陈以笙失踪7天之后，死在从江州中学回他家的必经之路上，一个黑暗小巷口子里。

这一次现场的取证工作做得很快。

对市局施压的势力，又要加上江州中学。其实江州中学一直在施压，因为随着案情越来越深入，大家都觉得，江州中学当年教出了一个连环杀人狂的女学生，要杀掉全班人。最近江州中学已经很头疼了。结果没想到如今，正在江州中学担任教职的唐清华死了。

当现场勘察的证据传回市局，所有的人，在凝重的心情之外，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凶手终于可以确定了：就是陈以笙。

也许陈以笙以为，那个小巷是摄像头的死角。但是她不知道小巷对面墙里小区，有一户人家自己安了一个摄像头，那个摄像头刚好拍到了小巷唯一的入口。

监控录像显示，那一天晚上，一个矮瘦的女子，戴着鸭舌帽，经过那个小巷，抓了一个过路的小学生，塞给他两个棒棒糖，嘱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她就独自走进了小巷。

不久，江州中学放学的时间到了。十几分钟后，唐清华行色匆匆，经过这里，却被那个小学生拦住。

小学生说了两句什么，唐清华不疑有他，走进了那个小巷里。

半个小时之后，陈以笙，或者如果需要更严谨一点的话——疑似陈以笙的女子，独自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那个小学生已经在监护人陪同下经过了警方的询问，并且指证了照片，证实监控里那个疑似陈以笙的女人，的确就是陈以笙。

那张照片是陈以笙大学毕业的证件照。陈以笙这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留下任何非必要的照片，找到这张就费了不少力气。

高钦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有些恍如隔世。应该是拍摄于四年前，陈以笙面对着镜头，甚至这是高钦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令江州社区已经快要恐惧到崩溃的连环杀人案件，终于要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