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隐疾

小狐媚 小夜微冷 1835 字 11个月前

这小子打小就在军中混,精骑射,擅刀枪,性子野傲又有血性,后来跟在老大身边,屡立奇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千户之位,以前打过几次照面,貌相很不错,身量也挺拔轩昂,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俊杰,不知他暗中潜入豫州是要查探些什么,还是要挖什么墙角。

赵宗旻放下碗筷,斜眼看向第三个太监周海,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揉了下发酸的眼睛,拈起块蜂蜜糕吃:“你这边要报什么事,赶紧说。”

那叫周海的太监眼神飘乎,鼻头紧张得冒出汗,他从怀里掏出封信,小心翼翼道:“主子,南阳那边来家书了。”

听见家书二字,赵宗旻面色一沉,糖糕刚到嘴边就没心情吃了,他随手把糕点扔到盘里,用帕子反复擦手,厌烦道:“不是说了,孤忙着,别让她再写家书么。”

周海的腰更躬了,将家书双手举过头顶,略有些磕巴:“那、那送信的护卫跪下央告老奴,说若他将信送不到,回去估摸会被打死,奴看他那可怜样儿,动了点恻隐之心,便大着胆子给您报,王妃已经病入膏肓了,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她想在死前再见您一面,娘娘说,若是您忙着回不去南阳,她会强撑着来这儿找您,要向您陈情认罪,说、说她表兄永昌侯世子已经……”

赵宗旻瞪向周海,冷笑:“你到底收了多少银子,才敢将这番话呈送给孤?”

周海倒吸了口冷气,赶忙跪下,头如蒜倒:“求主子明鉴,老奴绝不敢收受贿赂,”

“行了。”赵宗旻冷冷打断周海的话,让将信呈放到桌上,像头先那十封家书般,他碰都没碰,淡漠道:“她所谓的认罪,在本王这里一文不值。”

赵宗旻端起茶抿了口,胸膛如同压了块巨石般沉闷。

前年陛下生辰,他携王妃江氏前往建邺贺寿,中间出了点难以启齿的意外,江氏和她表兄为恶人算计,迷迷糊糊发生了肌肤之亲。

他知道,那恶人就是良嬿的三叔韩王,那狗杂种就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薄待疏远江氏,反而极力安慰劝解,更没有大张旗鼓地彻查报复,将事情按了下来,保住了江氏和晋王府的清誉。

他还知道,江氏未出阁前,曾与她这个表哥相互暧昧,那也只是年幼的悸动,嫁入晋王府后,江氏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慕,恭敬侍奉,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贵妇圈子里很有口碑。谁人没年少无知过,他都理解的,只要她安守本分便好,他虽不爱她,却从不曾亏待她,该给的敬重和厚待,该放的掌家大权,一样都不少。

去年中旬,江氏的舅舅永昌侯吃军中空饷的事发,江氏求到他跟前,希望他能高抬一手,好歹都是亲戚,千万别将舅舅一家治罪下狱。

他当时再一次给了她颜面,没发火,客气地告诉她,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别为不相干的人出头,瓜田李下,平白惹人非议。

原以为江氏会收敛些,谁知,她那表哥递上拜帖求情,她还敢私下三番五次地会见,偷摸将自己的嫁妆折现,甚至还动了官中的银子,想给她舅舅将空饷的亏空填补上,把那家人捞出来。

他第二次宽宥了她,明明白白地警告她,若是再插手他处置永昌侯父子的事,就别怪他不念夫妻情分。

没想到,这贱妇死性不改,为了盗取他的令牌和印鉴去营救永昌侯父子,给他下了脏药,并往他身边擩了个丫头,那漫漫长夜,他变成了一头没了理智的野兽,几乎将那丫头磋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