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赶明儿就剃光了。”良嬿道。
“别明儿,就现在吧。”赵宗旻对花平道:“去让人准备剪子和剃刀,再拿纸笔来。”
花平忙不迭去办差。
此时,赵宗旻从盘中拈了枚蜜枣吃,吩咐良嬿将中衣和小袄穿上,仔细着凉了。
俩人说话间,花平就带着心腹太监将水、剪子、剃刀纸等都端了上来。
花平在良嬿跟前摆了张小桌子,铺上笔墨和宣纸,又让良嬿坐到小杌子上,静等主子的示下。
赵宗旻端起热乳茶,斜眼看向燃了一半的蜡烛,笑道:“嬿姬,孤看你年纪虽小,说话行事还是很有进退,想来是家学渊源,这么着吧,你就蜡烛写首七言诗,孤看看你的才情如何,顺便再看看你字儿写的怎样。”
赵宗旻喝了口茶,暗道,良嬿的二娘安氏过去曾是官家小姐,很通诗书,因家里犯了事才流落烟花之地,那妇人为了活下去,在勾栏学了一手好琵琶和令男人销魂的技艺,后面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王府侍卫孙玉宾,俩人迅速勾兑上,很快就成亲了。
赵宗旻眼底阴郁越发浓了,当年他晓得安氏的来历后,立马派安氏去魏国,接近良嬿的父亲,那男人病逝后,他就让安氏接手良嬿的调.教,想来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嬿姬应该是个懂吟诗作赋,又懂怎么笼络男人的小狐媚子了。
赵宗旻垂眸望向良嬿,发现有些不对劲。
“嗯…这…作诗写字…”良嬿拿起笔,焦灼地满头大汗,手抖得要命,笔尖数次碰到宣纸,数次又收回,忽然,女孩猛地抬头,茫然地望着王爷:“我不识字儿!”
噗。
赵宗旻生生将喝进口的乳茶喷出来,喷了底下坐着的良嬿一脸一头,男人噌地一声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文雅,手抹了把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女孩,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硬生生按捺住了,虽说笑着,可笑里藏着刀子:“嬿姬,你可别骗孤,写,给孤写自己的名字!若写不出来,孤就打死你!”
良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百爪挠心,她真不会写字啊,使劲儿回想,小时候阿爹教过她认字,怎么写来着?
算了,豁出去了。
良嬿咬咬牙,抓住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个“尸”,应该是这样的吧,那嬿呢?越想越急,她猛地记起旧日听过几个秀才公说过,古人造字的时候,譬如凤,都是画成鸟状的,那她的嬿……有了!
良嬿提笔,在尸后头,画了只燕子,特意画得横是横,竖是竖。
写完后,她捧起纸,望向俊脸通红的王爷,小心翼翼道:“主、主子,奴写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良嬿:没想到吧,我还是个文盲!!
赵宗旻:…………(人生总有种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