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低沉的回应,他牵动嘴角浅浅地苦笑,之前一直说他们俩同病相怜,现在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陈隽珂凝视着霍爵深的的后脑勺,略显疲惫地缓缓道:“爵深,谢谢你。”
霍爵深听着陈隽珂明显欲言又止的语气,他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可他现在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去原谅,他转移话题,问他的手臂怎么样了。
陈隽珂故作轻松地回:“没事,很好。”
他知道手对于一个专业医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想再让霍爵深为他担心。
“吃点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胸腔有些发紧,呼吸沉重,转身欲走,却看见病床上的简染,眼睫微微颤动。
显然霍爵深也看到了,身子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俯身凑到简染的面前,看着她缓缓掀开眼睑,沉声问她,“小染,肚子还痛不痛?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几个问题一连抛出,简染盯着霍爵深欣喜又焦灼的俊颜看了几秒,他瘦了,黑眼圈也有些重,胡渣也很明显了,很困顿的模样。
心微动,眼角余光却瞟到门口站着的人影,她微微侧头,视线错过霍爵深高大伟岸的身躯,与陈隽珂的目光交汇,他的嘴唇动了动,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将视线落在另一边。
“出去。”
她弱弱地吐出两个字,两个大男人都愣了。
陈隽珂知道,简染现在不想见到他,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一直袒护余子蔓,他伤她的心了。
他的眉眼染上一层悲伤和无措,垂在身侧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可还是徐徐开口,“我替子蔓向你道歉,对不起......”
“做错事的人是你吗?为什么要你替她道歉?”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话语出口,针锋相对,浓浓的逼迫和嘲讽。
她拧着眉,极力隐忍心里的不痛快和愤懑,为什么余子蔓的命那么好,做错事了有人甘愿承担后果和道歉,还会被人无条件地信任,可她却什么也没有。
霍爵深听着简染咄咄逼问的口吻,心里也瞬间不是滋味,他想伸手将她正几不可见地渐渐用力抓被单的手松开,却被她一下躲开。
“别碰我!”
一声低吼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来,像是厚实阴沉的大管低音,高音爆发后,带着满满的浓烈的哀伤痛楚。
霍爵深的手僵在空中,时间仿佛在这一霎那静止,空气里满满都是压抑沉闷的气息,压得三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片刻,只听见陈隽珂解释道:“昨天是我拜托爵深帮忙找项链的,项链也是我送给子蔓的,我只是害怕她拒绝,所以才拜托爵深代为转交,事实告诉我,的确如此。”
简染没想到会听见陈隽珂说这些,她现在听见余子蔓的名字就想抓狂,她凝眉,没有说话,态度不明。
“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对不起子蔓,也对不起爵深,现在更加对不起你,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