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枫则抢了他的指甲刀,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敞着腿拍拍地板,示意他坐到自己两腿之间圈出的空地上去。
霍英狐疑地皱皱眉头,他觉得脸蛋发热,可最无奈的是,时郁枫的这番诱哄行为确实对他起了作用,他必须承认,自己的确就是很想占据那个位置。“你小心点啊,”他干脆屈服了,一屁股坐在那里,往身后时郁枫怀里倒,张开十指,任时郁枫的手从身后圈住他,伸过来,把他好好握着,“我指甲特别脆,需要被温柔地,小心地,体贴地对待。”
“好的——”时郁枫拖长尾音,热气就呼在他耳后,捧起他的手,就像捧起一个婴儿,“我其实手很巧。”
“真的吗?”霍英吃吃地笑。时郁枫这家伙,手长腿长的,真要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了,下巴抵在他颈子上,右手托着他的手指,左手捏着指甲钳,那么认真,那么小心,这会儿手确实够巧,清脆的声响被剪出来,弯月牙一样的细指甲被剪下去。这是七月,北半球最炎热的夏天,可霍英喜欢这种温暖。
他忽然想到,指甲是多余的钙质,是身体不要的骨骼,那么,时郁枫现在,就如同是在修正他的骨架一样……一种诡异的、却像至美的浪漫。霍英被自己的古怪想法弄得莫名其妙,转眼之间,十只手指都剪干净了,比他自己平时剪得要合适,要仔细。他还是赖着不走,缩着肩膀和膝盖,往时郁枫怀里拱得更深了,好像在宣称,这是自己的专属沙发一样。
只觉得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许,那股气流,一起一伏,还是打在他耳后,湿润地蒸腾,蒸得霍英眼睛发热,连同头脑也是,“我说,你最近……”他缓缓用光滑的肩膀蹭着身后那副带点胡茬的下巴,默默低下脑袋,双手攥着时郁枫尚未来得及放下指甲刀的那只左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嵌在大腿屈起之后,勾出的那个弧度里,“我最近?”他听见时郁枫问,忽然心头一紧,声音委屈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带着种自暴自弃似的渴求,以及不管不顾,“是啊,你最近为什么不跟我做了?像这么近的抱,都很少……”
时郁枫一愣,搭在他小腹上的手指蜷了蜷,随后坐直些许,霍英穿的这件T恤衫是他的,明丽的宝蓝色,尺码太大了,于是领子也大,霍英这么把头深低下去,从后颈往两边去看,包括半只肩膀,都露出一大片,雪白地映在他眼里,此刻还透出点难为情的粉红,带着薄荷沐浴露的香气,惹得他全身的血都往某处冲,傻乎乎地,很想咬上一口。
“我是怕你身体没恢复好。”他最终咬了自己舌头一口,老实道。
“就这原因?”霍英抬高声量,把他另一只手也拽来,叠放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掐。
“还有,我憋太久了,”时郁枫听起来就像个跟老师认错的学生,“我怕一旦那什么了,就掌握不好程度,更影响你恢复……”
“我又不是七旬老汉,我早恢复好了,从里到外。哎小时同学,你倒是说清楚,你怕一旦哪什么了?”霍英说完就开始乐,感觉到尾巴骨上迅速顶起自己的那块硬度,他其实是心满意足的。放开对时郁枫双手的禁锢,霍英只是用力拍了拍,好像盖了个戳,要求他在自己腰上搂好,随后他把手探回来,轻轻地摸时郁枫的脸,挠他的下巴,好像假如不得到一个具体回答,他就绝不善罢甘休。
哪知时郁枫绝非善茬,他并不回答,甚至连商量都不打一下,直接含住了霍英搭在他唇边的手指,用舌尖儿碰,用嘴唇吮,牙齿就着他刚修剪好的指甲边缘轻轻磨,还出了声音,挑得霍英回头瞧他,眼仁里都晕着绵绵的水气。
被含够了,霍英就把手指抽出来,扭着脖子蹭蹭他,果然立刻就被黏糊糊地亲上了,这过程自然而然,等嘴唇都吸得发肿,他又不让时郁枫吃饱似的,搡了搡他,扯着他的袖子,转而去舔咬那只冒红的耳尖,时郁枫则垂下脸,在他喉结和锁骨上一下下落吻,是留痕的吻法。
当一只温暖的手探进衣摆,划着圈往上,在他胸口打转时,霍英就知道,裤子该脱了,他惦念了大半个月的事情,虽然有点乌龙,但可算有了着落。时郁枫也是完全忍不了的样子,搂他搂得那么紧,把他摁在自己身上,下身还在他屁股后面一下一下地磨,霍英骨头都酥了,看来憋久了就是会很可怕,他想,结果刚解开皮带准备打个挺回身抱着时郁枫弄,就被一阵门铃打断,这门铃太新了,质量也太好,他们在二楼,隔着那么远都振聋发聩。
“靠,烦死了!”时郁枫眼底都快烧着了,没有丝毫耐心,捂住霍英的耳朵就想继续,却被霍英拦住,“……咱俩是不是忘了,”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湿润的嘴唇闪动着,垂眼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时郁枫,“邱十里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有急事。”
这话不假,时郁枫只得也站起身子,跟在霍英身后下楼,胡乱地捋着翘起来的刘海。他心里不住地想,为什么阿嫂就不能老实休假为什么阿嫂急事那么多果然住在附近就是个错误。
霍英笑他脸臭,扭开了门,阳光打进来。邱十里的确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个来回,露出“我懂”的笑容,“不好意思啊,”他扶着门框,皮鞋踏了踏门槛,发出轻快的响动,“我其实是来报喜的,小枫居然真选上了,就是那个季度最佳车手。你们俩得去参加酒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