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时郁枫看起来也有点迷茫,绿眼睛此刻黑蒙蒙的,一瞬也不瞬地瞧着霍英,像在询问。霍英被盯得着慌,不管了,他想,一开口他就哭出来,抓住时郁枫的小臂抽搭着怒吼,“干嘛停了,你快点,啊……快点全进来,你别吓唬我!”
第16章 都是夜归人(6)
听了这话,时郁枫脑子都麻了,眼前霍英胳膊肘撑不住,又倒在那束花叶缭乱的百合上,感觉不到硌似的,只是被他撑得腰都在哆嗦。下面的肌肉一缩一缩的,抵死包裹着他,又像在推,又像在把他往里吸,紧得要把他灵魂给榨出窍来。
“不能……不能再进了!”他扶了扶霍英打抖的腰肢,盯着交合的地方,入定般不动。接纳他的那个窄小的缝,糊了好厚一层滑液,怎么还是那么红,就好像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中,娇嫩得吹阵风都会疼,随时都能被弄得滴下血来,此刻却被他这么硬生生顶开,鼓着青筋往深处刺。
而霍英似乎对他的迟疑十分不满,哼哼地说着什么,细听竟是,“你他妈快点!”
时郁枫汗如雨下,接连从眉毛和眼睫滴落到卡在外面的那一小截阴茎上,又顺着茎身往那个被塞得变形的小口流。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按理说几滴汗什么也算不了,可那地方却像是夹得更紧了,又或是时郁枫突然变得更大。他慌忙挤了一大摊润滑液在手心,打热了正要往那地方糊,却忽地被霍英用双腿箍住腰身,那对膝盖太有劲了,简直是钳着他往自己身上压,小腿也在他背后乱蹭,时郁枫冷不丁就朝前错了一步,又顶进去一截。
这歪打正着的角度,却能要了霍英的命,把他最敏感的那块地方磨得像是过电。霍英本能地缩起肩膀,眼睛都直了,浑身都是一绷,高扬着下巴喉结滚动,喉咙尖儿上“嘶嘶”地喘叫着,绵绵的,带着难耐哭腔。
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勾得时郁枫魂儿都灰飞烟灭,更别提理智,“已经够了!”他低喝,他绝不能把霍英操出血,又绝对等不及操他了,全进去又怎样,没全进去他都快疯了!他把那滩化了的润滑液胡乱抹在下身,湿淋淋的手指去找那只温热的手,十指绞缠地握得更紧,另一手则掰着霍英的大腿,指肚急躁地在腿根的筋骨上压过去,按紧他的耻骨,好让霍英完完全全地打开,开成一个放荡的、无邪的角度。
霍英的柔韧性好得出奇,一览无余地摊开了腿,却还是被他掰得吭吭,羞得不行似的,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呼一吸都很卖力气,像在学着放松屁股,来配合他。时郁枫心软得不行,却又升腾起剧烈的冲动,捞了一把汗津津的臀肉,试着往外撤了点,又猛地顶胯,探着霍英究竟能承受多少,就这么斜插半截,开始摆腰,“这样够不够?”阴茎在里面快要化了,他稍微动一下,好像就磨出更多水,润得时郁枫一心去加速,动情地问,“够不够快?”
“大……太大了!”霍英的尾音颤得都快咬住舌头了,他说要快点,可没想到时郁枫会突然那么快,撞得他直想大哭,只觉得适应不下来。不是刚才入口处那种要崩坏的疼,是更里面的酸胀,是每秒钟都想射精的恐慌。而他的腿根,连着屁股的地方,早就被禁锢得动弹不得,活活要把他从里翻开似的,一下下挨着刺激,火热的、沉甸甸的东西,那种陌生的分量和速度,强势地占满他的心神,“我撑……撑得慌……!”
时郁枫好像笑了,好像在说爱他,可霍英感觉混沌。他舒服,可他怕这种没见过的舒服,他泪水模糊的,甚至看不清什么,太想太想看看时郁枫的脸,看看欺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孩,不对,是男人,可他被点了穴似的没劲儿弓腰,没劲儿把要仰断的脖子抬起来,甚至没劲儿把挡眼的手臂拿开。脑子也什么都想不了,过电影似的闪过错乱的几幕,夕阳下的沙子,午间的轩尼诗酒,被举到月亮边上的黄玫瑰……这一路,他们在一起。
可他竟看不清这些画面里时郁枫的脸,不是看,是想不清,明明刚才还在耳鬓厮磨,可他现在鱼肉似的仰躺在这儿,就要忘了!毫不讲理地,恐惧和隔离感涌上来,那种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的感觉,就像在被陌生的什么东西这么压着猛干一样——倘若身上不是时郁枫,那霍英还不如死了!
从没有和谁这么近过,霍英也就从没想过脸盲会在这种时候给人这么大的不安。做爱本该是完全的交付,恋人们,相视一笑,便洞察、知晓、相互信任,说出一生一世,可他不行,他得用量化的东西死记,他得靠头发、声音、手编的线绳认出自己的那个。哪怕这么一会儿没看清时郁枫的脸,他就会害怕。
霍英颤抖着,想集中精力支起上身去拥抱,想告诉自己别怕,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那根东西被握住了,被体贴地捋,屁股上的侵略也变本加厉,耻毛湿漉漉的,有点扎人,传来黏浊的水声,应该已经整根进去了,畅通无阻。
这下霍英反而更加紧张,呜地哭出声,膝盖完全折起来,别着时郁枫的力气,本能地想要内八字往里收,挡住自己的肚子,他甚至扭腰想逃,当即被时郁枫按住。
就算正在兴头上,时郁枫也见不得他这么哭,这哭泣里的慌张大于欲望了。可是,腰腹在痉挛,撸几把前液就流了满手,不该是不舒服到想逃的表现呀!
“怎么了,”时郁枫干燥的、溺人的嗓子压下来,“哥,哥!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