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邈今日没有穿惯常的玉氏琉璃白袍服,一身竹青色的常服将他如青松般挺逸的身形衬得愈发迷人,下身的竹枝袍也算不得宽松,江循钻来钻去了半天,也没法完全隐蔽好自己的身形。
任小家伙在自己腿上乱窜,玉邈抓住了祖母的肩膀,不待她说话,便用指尖在她额际轻轻一点,灵力流转间,祖母枯瘦的身子便软软委顿下来。他轻声道了句歉,将祖母抱起,用江循的衣服细细盖好,顺脚把那双突兀地横在门口的靴袜踢到一边去,径直朝堂屋里送去,将昏睡的祖母安顿好后,便坦荡荡走出柴扉,径直朝那些秦氏弟子的藏身处走去。
江循满怀悲戚地沿着玉邈修长笔直的大腿兜了一圈,终于选定了他的两腿之间,他费劲儿地挪到中间位置,牢牢地用小粉垫上生出的细嫩倒爪勾住玉邈的裤子,又小心地蹭了蹭他的腿根。
被他蹭过的地方肌肉骤然绷紧,以至于让玉邈停下了脚步,面色微变,硬生生缓了一刻,才迈步到了围墙的拐角,直接与众位秦家弟子打上了照面。
玉秦两家之仇不知从何时而起,本来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偏生出了江循的事情,惹得两家一度剑拔弩张,而江循一离开玉家,两家争端自然消失,如今相见,除了尴尬之外,倒没有太重的戾气。
薄山子未曾料想会在这里看到玉邈,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全了礼节:“在下秦氏薄山子,见过玉家主。”
余下几个弟子压根儿没见过玉邈,一时间面面相觑,玉邈也管不着他们,只看着薄山子,问:“你在此处作甚?”
薄山子朝玉邈的来路望了一眼,并不作答,只反问道:“玉家主又在此处作甚?”
玉邈眸色一冷,一股灵力自掌心猛然激荡而出,薄山子顿觉膝盖骨有如千斤坠下,不由自主地跪趴在地,被石钉钉死了一般动弹不得。
江循见机也暗搓搓地释放出了灵力,巧妙地同玉邈的灵力勾连在一起,却将那力量放大了十倍有余。
秦氏弟子均被这浑厚的灵压所慑,欲拔剑而不能,玉邈自上而下睥睨着浮山子,口吻中含了些不怒而威的意味:“我刚才刻意释放灵力,便是要修士不准接近,伤我家人。薄山子既然不懂,我便当面教你,何为礼节。”
薄山子咬碎了一口牙,但心知自己暗中窥探,已然理亏,只好忍下一口气,低声认错:“求玉家主……网开一面……我等正在搜寻江氏妖孽,查探到此处,恰好感知到灵力的流动,便来看看,不想竟是玉家主……”
见薄山子态度良好,玉邈才收回了灵力,江循也是见好就收。秦氏弟子俱觉心头一松,心知与此人差距甚大,不敢造次,个个服帖地颔首低眉,薄山子狼狈起身,连膝盖上的尘土都不敢掸,揖手道:“玉家主,是在下鲁莽了。”
玉邈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才冷声道:“薄山子若无他事,请速速离去吧。”
薄山子自然是不敢再多呆,匆匆拜过后便走了开去,在村内转过几道弯后,他随手拉住了一个迎面而来的荷锄农夫,指着远处玉邈走进的农家小院,客气地询问:“受累打听一下,那个院落中所住何人?”
年轻的农夫自小在这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老村中长大,淳朴厚道,有问必答:“您说是老金婆啊?老金婆的儿子媳妇早就没了,只剩下个孙女儿,叫阿碧。”
薄山子压低了声音:“那您可知道,她家里有没有一个叫江循的人?”
年轻农夫怔了一怔,正欲答话,脑中就有一道暗设的灵力流涌而过,在这微小的刺激下,农夫忘记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转而反问道:“江循?从来没听说过啊。”
薄山子有些不甘心:“再受累打听一下,是否有位玉公子常来此处?他和那位姓金的婆婆有何关系?”
年轻农夫马上点头:“对对对,是有位姓玉的公子,似乎跟老金婆有些渊源,年年老金婆生辰的时候都来看她,都十来年了,他还托我们平时多照拂照拂她家呢,论孝心可跟亲生的孙子差不多。”
……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