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听涛道(二)

他没办法向玉邈解释衔蝉奴和神魂的事情,就像他无法向他解释一百三十二世的轮回一样。

原因之一,他猜不准玉邈对于此事的态度。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头神兽”这个事实的。

原因之二,变猫蹭床的事情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原因之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衔蝉奴。

阿牧知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发言安慰他:“小循,你告诉玉邈吧,他会相信你的。”

江循禁不住苦笑:“他一定会。但是他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他不缺这点来自玉邈的认同感,他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他的神魂未全,旁人无法相信他是上古神兽衔蝉奴,对于不能理解的事物,人们更愿意将其归结为“怪物”,所以,秦牧之死当然、也只能是怪物的错,自己一切的举止都会被解释成居心叵测,就算在众门派前化出灵兽之身,那也只能坐实自己“怪物”的身份。

——毕竟应宜声也在保全了自己的仙体的前提下,大行杀戮之事。灵兽之身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所以,只有补全了自己的神魂,验明正身,有了足够的资本,他才能堂堂正正地走出玉邈的庇佑,才不用成日躲在放鹤阁里,就连出门也要避人。

他不想做《兽栖东山》那个遗臭万年的浪荡子,他要活过他那一百三十一世都没活过的结局,然后告诉所有人,你们看看我,书里写的都是错的。

江循没办法把这样隐秘的心情告知玉邈,他也只能尽量转移玉邈的注意力,好让二人的话题不再这样沉重下去。

……直到他被玉邈背朝下丢到了听涛道的台阶上。

江循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好像让其他的东西沉重起来了。

玉邈用膝盖顶开江循的双腿,把广乘放在他的脑袋边,身体俯下,那极硬的物体顶戳上了江循的小腹,隔着一层衣服都烫得江循止不住扭动身体。

他重新收拾好心情,用后肘支撑着自己爬起了上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抱怨:“……怎么这么硌啊。”

玉邈:“我,还是地?”

江循仔细感受了一下:“都挺硌的。”

玉邈勾一勾唇角,下令道:“闭眼。”

江循闭上眼睛,笑道:“这光天化日的,玉家家主公然行事,不大好吧?”

玉邈用手指把束住江循头发的发圈捋下,手指在他漆黑的发间缓缓穿梭,自带一种隐秘的欲望色泽:“没说你。我说的是后面的人,把眼睛闭上。”

一直捧着碗跟在二人身后的乱雪马上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蹲在了一边。

玉邈把手指擦向江循的脸颊:“……不是说你。你要看着我。”

江循重又睁开眼睛,举起手作投降状:“玉九,我现在不行的啊。”

按理说,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承认自己不行,但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好孩子,江循从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弱点。

看着那的确古井无波的小江循,玉邈微不可察地皱皱眉,随即抓住了江循的手腕,发力一握,似乎是在提示他些什么。

江循了然,认命地把手从玉邈的袍底滑了进去。

……妈的要是天天这么超负荷运转下去,长久以往,自己的手就不用要了,保不齐还能得个腱鞘炎什么的。

江循摸到了正主,正卖力地伺候着,脸就被玉邈捧住了。

玉邈温存地望着他,道:“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不过还要筹备些时日。你安心在东山住下,你想办的事情,我替你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