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会处理。”
宋容予挽起袖子,露出一小节皙白的手臂,上头已经绑了绷带,隐隐渗出血丝。
他从阮倾城的院子里过来,这打着蝴蝶结的包扎手法,恐怕也是那个女人的示威手法吧。
前世,在听完他所谓兄妹相称后,慕星遥就跌坐在床,哑口无言,沉默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以为自己彻底成了弃妇,却不料宋容予变戏法似得拿出染血的喜帕。
当时,宋老太君特意牵过宝贝孙子的手,仔细掂量,见他十指完好,连针扎的口子都没有,才喜笑颜开地喝了改口茶。
慕星遥多问这一句,只是为了自己解惑。
原来如此啊!
真是狡猾,藏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夫君思虑谨慎,妾身就放心了。”慕星遥松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了些,复又用恳切的眼神看向宋容予,“只是……夫君,妾身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你先说。”
“妾身的身世,想来夫君也是知道的。虽说是侯府千金,却只在府中小住,就连这听雪的名字,都是妹妹用过的。”
宋容予蹙眉,知道她的不易,流落街头那么多年,名声算不得好。
他倒不会因为这点苛责于正妻,毕竟担着棺材子的名头,受人白眼的痛楚再清楚不过。
“放心,我不会因此轻待你……”
“以后,私下夫君叫妾身星遥吧。那才是妾身的名字。”
宋容予话音未落,就被慕星遥抢了白。
她双目灼灼,满怀期待:“可以吗?容予哥哥?”
容予……哥哥?
宋容予呼吸一滞,不自觉复述这个称谓,喉头难耐地吞咽,只觉得有些烫。
一时间,他竟然感慨,若是早些认识慕星遥就好了。
“星遥在外飘零太久,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容予哥哥已有心上人,还得奉旨成婚,也是可怜。说到底,都是那个暴君的错!他自己不肯选秀,又怕朝臣劝诫,就将京城贵女一一赐婚,才……唔唔唔……”
慕星遥说了两句,气性就上来了,一口一个暴君,说话声音也变得很大。
宋容予虽是将门之后,但只读了圣贤书,一次刀枪都没有碰过,听到慕星遥如此编排天子,吓得慌忙捂住了她的唇。
女人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指节上,还在嘟囔的唇软乎乎碰到了他的掌心……
咕咚!
又是下意识地咽口水。
“……莫要乱说。咒骂天子可是重罪!”
宋容予挨得人很近,四目相对,眼神用力,迫切要让慕星遥住口。
慕星遥眸光哀怨,显然还在愤愤不平,过了好半晌,才垂下眼帘,乖巧地点了点头。
宋容予松开手,点点窗边的软榻。
“今夜我睡在此。刚才说的,我都记下了。只是你以后,切莫再非议天子……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