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牧手上力道越来越大,可怜小灵羽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几乎快被活活掐死。

看着亲生儿子越来越紫青的小脸蛋,极度充血的眼眸里深深的惊恐,武牧突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举目无亲,孤零零的小男孩,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都害怕死去,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哭喊着叫娘亲。

“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武牧扔垃圾般将小灵羽扔给一名太监,萧索着背影走进宫殿深处。

“纵死!我也是北齐武帝!!”

宫殿深处,响起武牧厉声咆哮。

——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以前不理解这句词,当理解时岁月已悄然流逝。人生末路,举目破败,曾经熟识的亲人、好友,甚至于敌人,都已尸锁泉下泥销骨。

唯余残身徒留人世,别是一番愁苦滋味在心头。

卧龙后山,齐庆疾孑然一身,负着双手,远眺萧瑟河山。

大雁早已南归,浸骨秋风吹乱衣与发。

夕阳下,断肠人在天涯。

“是时候离开了~”

轻叹声中,齐庆疾转身先是冲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的坟头拜了拜,旋即来到爹娘墓碑前,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爹,娘,孩儿要走了,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姜娘身子骨不行了,我会让暖暖明年开春再请个守山人来。”

“爹,娘,孩儿不日便会魂飞魄散,你们于幽冥阴魂也不用保佑我,要保佑就保佑暖暖吧。”

“孩儿走后,每年祭节暖暖都会给你们烧纸上香。”

“孩儿不孝~”

站起身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满林间的坟包,齐庆疾扛起铁锹,再不留恋,渐行渐远。

二老坟包旁,是青衣为自己挖的葬坑。

假若能留存全尸,再好不过,留不下也无碍,届时朱九阴将带回几片破碎青衣立起衣冠冢。

残阳如血,将青衣消瘦身影拉的越来越长。

风乍起,吹响松柏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