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齐庆疾叹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骤然被巨大疲惫笼罩吞没了,挺直的脊背,没来由驼了下去。

“我想过将上阴学宫关宫,舍弃一切,放下一切,就做个逍遥神仙;也想过将学宫迁走,迁去别的地方,我坚信,这世间总有属于我与学生们的一方净土。”

“可惜,太迟了。”

“我寿二百七十九年时,我的第一批学生,组织领导了北齐三千年绵长国祚史上,规模最浩大的一场起义,席卷了小半座北齐疆域。”

“武牧御驾亲征,陆地神仙下场,起义自然失败了,人,自然也被斩下头颅,传首十方。”

“为了上阴学宫三万余学子,我亲自去往北齐国都见了武牧与白绾绾。”

“我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与二帝好商好量,让他们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给我一年时间,我将与学生还有学生们的家人,迁出北齐,再也不会回来。”

“看着我这个师兄几乎快要给他们跪下磕头,苦苦哀求,武牧与白绾绾点头应允。”

“次年,稷下学宫有书信传来,是我大师兄御子,寿元将尽,想见我最后一面。”

“那年阳春我下了晴朗山,赶赴稷下。”

“等到了稷下,见到大师兄,感受着其体内虽至暮年,却还算旺盛的气血,我明白,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武牧命整座北齐江湖七大顶尖宗派势力,联合朝廷兵马,一举攻破晴朗山,将我的学生们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回忆往事,青衣不禁潸然泪下。

朱九阴怔愣了,认识齐庆疾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青衣流泪,且哭得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