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冲。”
韩香骨冲前院喊了一声。
直至天光微亮,韩香骨才将计划于胡冲和盘托出完毕。
“衙署的人,该披甲披甲,该持弓持弓,尽量减少伤亡。”
“另,将武库中的刀剑有多少算多少,全部装箱。”
目送胡冲远去后,韩香骨也从藤椅上起身。
深吸一口晚秋清晨的冰冷空气,“这一天终于来了。”
“希望一切顺利。”
——
伏灵二十年,十月初七。
当第一缕晨曦洒向大地,衙署送葬队伍便开出东城门。
人极多。
除了最前头一身缟素的县衙胥吏差役外,两辆载着棺材的牛车后,还跟随着湘绣县许多百姓。
衙署已发布告示,凡湘绣县人士,皆需送萧煞萧管事一家四口最后一程。
当然,并非强制性。
如此之多的百姓,与萧家并无干系,顶多也就一些同住丰登巷的左邻右舍。
百姓们绝大多数还是看在韩香骨这位县太爷的面子上,才加入送葬队伍。
确切地说,是看在银钱的面子上。
毕竟衙署开展的利民三项,虽说时日很短,却也令老百姓赚了不少,且后续还会进行。
萧家祖坟位于岭山山脚下,距县城约莫五六里之地。
背靠大山,面朝沧澜江。
有山有水,算是块风水宝地。
两口深坑,晴午早已亲自带人挖好。
此刻,一身雪白的韩香骨背负双手伫立高处,面无表情俯瞰萧家祖坟前那大片攒动人头。
衙署人正抬着两口黑棺下葬坑,胡冲则神情哀伤诵念悼词,“今天,我们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悼念……”
蔚蓝天空下,韩香骨两颗漆瞳,漠然望着远方官道,静待西门大公子登场。
与此同时。
湘绣县之石街,西门士族厅堂。
“爹,快些放手,时辰不早了,那狗曰的韩太平可不会等我!”
一身缟素,准备前往岭山哭坟的西门豹,被老爹西门竹死死抱着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