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声道:“谢谢。”

“我姓齐,名庆疾,字休离,是小镇学塾夫子。”

青衣已不记得自个有多少年未向他人透露过自己的‘字’了。

“妾身唤作南锦屏,乌衣巷陈家陈南氏。”

女人笑了笑,慢慢向着神木林深处爬去。

……

两刻钟后。

女人总算爬到剐死鬼神树前。

声音柔柔道:“我儿叩的是你吗?”

狰狞面庞的眼眶里,突然流淌出两股鲜艳,宛若红血。

女人微笑道:“是您。”

一手撑起身子,一手开始挖土。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女人将儿子为自个捏的泥偶挖了出来。

“我儿手艺真巧呢~”

将泥偶空腹里,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条取出塞进嘴里。

女人很快咀嚼咽进肚中。

旋即咬破食指,以血在泥偶身上书写‘陈梦飞’三字。

“那孩子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青衣声音自身后响起。

女人一边掩埋泥偶,一边轻语道:“齐先生,我并不觉得自己苦。”

“真正受苦的,是我儿子。”

“我这个做娘的,是个残废,从未给儿子做过那怕一顿饭菜。”

“我儿那么小一点点,就要踩着板凳为我熬药,准备膳食,清洗衣裳,天天都得进山采挖药草。”

“也只有下雨下雪,才能躺在我怀里,缠着让我讲故事。”

“齐先生,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