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搁在圆桌中间的那盘桂花糕往少年面前推了推,曹刚询问道:“阿飞,你家乡应该没有青楼吧?”

少年点点头。

曹刚耐心为少年科普道:“人间绝大多数青楼,大抵都分清倌与红倌。”

少年好奇道:“何谓清倌?何谓红倌?”

曹刚微微一笑,道:“所谓清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卖艺不卖身。”

“所谓红倌,专指那些无一技傍身,无奈只得承欢男人膝下,做皮肉生意的女子。”

少年恍然。

曹刚继续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然醉春楼一百个女子中,便有九十九人来自贫苦人家,也就是下层阶级。”

“有女子幼小时,也就五六岁的年龄,便被爹娘卖到青楼。”

“这种童女,绝大多数会被青楼专人打小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得精通。”

“一天十二时辰,刨去睡觉两个时辰,一日两餐半个时辰,剩余九个半时辰,这些年幼女童全在恐怖的密集课程中度过。”

“我曾见过琴弦上满是凝结的鲜血,也曾见过她们的指纹、指肚,生生被黑白棋子磨平。”

“练字学画的废纸,堆的比山还高,她们看过的诗词集本,轻松便能铺满灵石县整条中轴主道。”

“她们肚里的墨水,足以将那些妄称先生、夫子的酒囊饭袋淹死。”

“她们在初春的清晨练嗓,在烈夏的清晨,在冷秋的清晨,也在凛冬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