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抽出插在腰间的玉嘴旱烟杆,点燃后猛吸一口。
喷云吐雾间,青年眼神迷离道:“一日,老娘于干涸河床寻到大片狗尾草。”
“采来草籽,当粟米熬煮成粥。”
“我一口气便干光三大碗。”
“翌日,草籽极难消化,于腹中板结,令我痛不欲生。”
“老娘找来一截树枝,对着我肛部挑戳。”
“即使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将我弄伤,肛部鲜血淋漓。”
“两三日后,肛部腐烂,再加上抓心挠肝的饥饿感,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我颓然倒在老娘怀中。”
“后来,老娘割肉喂子。”
“她死了,我活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沾过半点荤腥,再也没浪费过丝毫粮食。”
“用膳时,那怕掉在土里的米粒,我都要捡起来吃掉。”
“菜盘中留余的汤汁,我亦会掰一块馒头,擦得干干净净。”
“追究根底,想要在这混浊世道勉强生存,三亩良田足矣。”
“然生存和生活,天壤之别。”
“想生存,得吃粮。想生活,得吃人。”
“想生活的很好很好,天天穿着绫罗绸缎,餐餐吃着大鱼大肉,就得攀附士族。”
说到此处,青年在兰父兰母疑惑目光中,轻轻拍了拍腰间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