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定然是做不出这些阴暗手段。
一个外姓人能为了小十报仇,他做父亲的,又怎么有脸拦着。
他这一生,欠敏华母女太多了。
他摇了摇头,看向大夫人,缓声道。
“你去安排,清明节,我要去给她们上柱香。”
季庭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少在这一生的最后,让他在敏华面前忏悔。
惟愿来生,能偿还她。
…
季老元帅要拜祭九爷的母亲和小十,乔绾是当天夜里知道的消息。
她一回来,就看见大夫人等在东南楼的前厅里。
“大堂姐是在将军府的小佛堂自焚而亡的,当时昌平城乱的很,大家没有机会去为她收骨灰。逃亡的路途中,傅家活下来的,只剩傅老夫人,渊博的父亲,我,还有渊博。”
大夫人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乔绾时,神情十分复杂。
“我们,后来侥幸遇上季军,被带回宁安,没多久,老九和小十就被你父亲的暗卫护送到此处,当时,他怀里抱着,大堂姐的骨灰坛。”
乔绾闻言樱唇微抿,大约明白,是父亲帮着九爷,替他的母亲收了骨灰。
“那个孩子,少年时很记恨他父亲,他不肯把大堂姐交给元帅下葬,坚持留在自己身边。”
“季家祖坟迁至宁安城后,里头葬的,是大堂姐的衣冠冢。”
“这么些年,元帅终于开口,他想拜祭大堂姐和小十,绾绾…”
乔绾轻声打断她,月眸澄澈沉静。
“夫人,这件事不只是元帅的心结,同样是九爷的心结。离清明节还有半月,不如我们等一等,兴许,九爷能赶回来。”
大夫人缄默,欲言又止的看着乔绾。
正是因为老九不在,她才敢来开这个口。
“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倔得很,其他的事都好说,一旦提及大堂姐和小十,他跟元帅,就像仇人一样。”
乔绾抚着肚子,浅叹一声。
“夫人,九爷或许爱恨分明,但他并非固执偏执之人,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该让他们自己去化解。”
“今日我开了小佛堂的门,九爷回来,兴许不会怪罪我。但事情过去,他和元帅之间,依旧隔着这道看不见的坎儿。”
“有些事,唯有戳破了,谈开了,才是真正过去了。”
“他心里,元帅终究是他的生身父亲,他若真的恨不能解,便也不会做场面事了。”
大夫人听罢,依旧愁容满面,她默了默,迟疑道。
“那若是老九赶不回来…”
乔绾抿唇,眼睑低垂,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