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昨晚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那些未见过桔梗面的人,都不敢在曾经的‘村霸’前耍横,更别说还是他们要喊‘老辈子’的人。
干活的人,在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除草。
只闻说话声和哗哗的叶子声,却一个人都没见着。
细听下,好多人谈论的话题,都与走在路上的父女俩有关。
羡慕、幸灾乐祸者居多,走在山路上的三人,对此只当风吹过。
懒得跟一帮人计较,争论一场又不能得到实际的好处。
玉米地缝隙中,一双激动的丹凤眼紧紧地盯着三人中的一人。
干渴起皮的唇张了两下,终是没出声。
…
山坳中杂草横生,当年被破坏殆尽的金银花藤,重新恢复生机,相互缠绕在一起。
山坳中的坟头,只露出一个顶部,两颗青翠的柏树忠实地守护于此。
曾开劈出的小路,已被杂草和藤蔓取代,李安福在山坡上折一根树枝,走在前面拍打草丛。
坟头上一掌高的野草密布,有几处石块压着的黄纸,经过日晒雨淋后,已模糊成一小滩黄渣。
桔梗能看出,这里有人来打理过。
李安福和李保国默不作声,上手扯墓前的杂草,桔梗掏出手卷细细地擦拭墓碑。
“师父,我和弟弟已经找到爹和大哥。
这些年一直没能回来看你,是去冰城上学了。
我已是冰城工大的研究生毕业,麦冬已上军大,他忙着训练和学习,没能回来看你。
你的每一句教诲,我都牢牢记着……”
桔梗细说着这些年的事,像与对面的人唠家常一样。
有刚去冰城时难熬的冬季,更有对老师使唤她的抱怨。
还有与同学的小摩擦,这些是在场的两个男人,都不曾知道的事。
他们都很明智地没与墓里的人吃醋,更明白莫丽雅对缺少母爱的桔梗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保国此时才真正明白,那个女人对闺女的伤害有多大。
往长远想,更有可能影响到孩子今后的生活。
磕头时,桔梗连着麦冬的那一份一起磕。
因为姚山杏的出现,桔梗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回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