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窗帘的时候,她瞧见书桌上摆着几本书:《人体解剖学》《生理学》《法医秦明》系列等。
难道宋队的儿子是学医的?
凌无忧想了想,小心地拿出那本《人体解剖学》,翻开扉页,干净的页面右下角里写着三个工整漂亮、行云流水的小字,一看就是练过书法的孩子:
宋从新。
从新,从心。
凌无忧原本觉得像宋队这样70或80后的警察,会取一些类似“博文”“宏建”之类的期望孩子以后能大有所成的名字。但如此看来,宋队和孟阿姨只是想他们的孩子能自在活着,事事从心便好。
真好啊,这样没有负担又充满爱的期望。
比她的名字好多了。
想起自己18岁以前的本名,凌无忧的心情又差了不少,把《人体解剖学》放回到桌上后,她便关灯睡觉去了。
忙碌了好几天,想好好睡一个美觉的凌师傅难得做梦了,只不过今晚这梦,实在算不上好。
凌无忧本名叫凌招娣。
满18岁的那天凌晨,她五点钟就从自己的被窝里爬起来,迎着寒风先骑了一小时的共享自行车,停在了进镇前最后的服务点,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这才从市里走到老家的镇派出所。
早上八点,派出所开门的员工打着哈欠把玻璃门打开,迎面对上一张冰冷的小脸,已是冷冬,女孩穿着并不厚实。
“改名。”
凌招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