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你今天上午有课吗?”瑟尔玛穿着一身长风衣,他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时间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除了发色比以前淡了一些。
“没有。”斯内普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瑟尔玛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他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受离愁别绪影响,“那你送送我吧,出了霍格沃兹的地界,我再幻影移形。”
斯内普的敏感多思的性格让他在这种时刻不由多想了许多。他拷问自己这四年可有一点长进,四年前他遇到瑟尔玛时只能躲在蜘蛛尾巷破败的砖房后扔出一瓶可笑的迷乱药,现在他依旧躲在后面冷眼旁观瑟尔玛步入白巫师和黑魔王的战场。
他墨色的瞳孔里情绪不断翻涌,对自己弱小和无力痛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此刻如果有陪伴瑟尔玛一起去佩耐恩山谷或保证他安全的可能,他什么都愿意做——然而事实是他连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机会都没有。
“西弗勒斯!”瑟尔玛掐着斯内普苍白削瘦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从那些情绪里挣脱。他一直知道这个男孩在某种程度上是外强中干的。
斯内普无疑在魔药和黑魔法方面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他看起来永远比同龄人外壳冰冷坚硬,但是从四年前瑟尔玛就知道西弗勒斯的内在无比软弱,他一直活在对失去的惶恐和自我厌弃中。
正是这一点让瑟尔玛轻易就以真诚的善意和适当的示弱取得了斯内普几乎全部的情谊。
因为种种原因他从没要求过斯内普做出敞开心扉、广交朋友之类的改变,并且有意识的不和任何人类走的太近,以免让斯内普丧失安全感——同时也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魔法生物是很单纯的,独角兽更是高雅纯洁的代名词,但人不是。
瑟尔玛清楚的知道,斯内普认识到的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有自私、冷血、贪婪的一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吝啬自己的工资和财产,把它们囤积起来购置房屋,而不是像最初那样对朋友和身边的人挥金如土;他希望斯内普过得好,但有时又希望斯内普永远只能信赖、看重他一个人。
可以说瑟尔玛在做人方面成长了一些,也可以说他沾染了人类的劣根性。
不过斯内普不需要知道这些。
不仅如此,斯内普还不敢在此刻面对他,因为从他们的对视里瑟尔玛可以发现他软弱又不堪的一切。
他想挽留,也为瑟尔玛此去感到担忧,他想说的似乎都随着那些白鲜、补血药、愈合剂们被放进了那只手提皮箱,最后只能说出干涩的字句:“你该走了。”
瑟尔玛抚了抚他微曲的黑发,他想说的有那么多,“你可以把想说的写在信里寄给我,虽然那里通信不是很方便,但我们至少可以每月一次。我走以后你每周最少洗两次澡,记得经常洗头,还有护发咒。你还要多吃蔬菜……”
那只健壮的雕鸮站在瑟尔玛的肩膀上不耐的动了动爪子。已经到分别的时候了,等他做完答应邓布利多的事情并且步入成年期后他会回来陪斯内普度过在霍格沃兹最后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