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衡轻轻摇头，垂眸掩住眼底复杂的思绪，犹豫了下还是开口。

“祖父，陛下确实对穆家恩重，可越是恩重我心底越是不安，您应该明白烈火烹油不一定是好事。”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就看见祖父盯着他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满意的点头。

“顾家这些年子嗣平庸没什么大出息，但有阿衡你在至少几十年内无忧，祖父着实安心啊。”

如此敏锐的直觉再配上他这些年对孙子的教导，就算是现在让他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祖父不常夸他，如此郑重的夸赞更是少见，顾落衡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没说话。

顾老太师也不意外，坐在梨花椅上轻叹口气。

“这也是我这几年一直担心的问题，穆渊的性子太正，若是一直待在边关还好可若是战事平息后回京，时间久了只怕会成为陛下的眼中刺。”

这也正是他这些年担心的问题，明里暗里多少也暗示过穆渊，可惜穆渊始终记得和陛下一路走来少年扶持的情谊从来就没有重视过。

偏偏两家关系亲厚又有娃娃亲的关系，他也只能在暗中能帮则帮。

所以子埝说的噩梦可能真的会变成现实？难怪阿狸如此害怕，宁愿装病不怕欺君之罪都要暂时离开京华，她那么重视家人如此噩梦连连该有多害怕？

顾落衡脸色愈发冷凝，袖子中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一个惊人的念头陡然划过但很快又被他快速按下。

顾老太师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战事最起码还要几年才能结束，陛下就算是想对将军府动手也不会这么快不然的话阿狸的事情他也不会发那么大脾气。”

顾落衡淡淡点头，神情认真朝着祖父拱手。

“孙儿明白，只是涉及阿狸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以后祖父教导的那些东西孙儿会更加用心学也会勤练武艺，请祖父早日将顾家军交给孙儿。”

顾家名下是有一百两百私兵的，明面上就是为了护卫顾老太师这也是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的，可现在他想更好的安排这些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祖父答应的很是爽快，径直取过一边的拐杖敲了敲某处撑手的那块木头就径直打开露出一块玄色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