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江寒雪轻轻地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扶着她花白的头发喉头哽咽,“您不用克制,难过就哭,想干什么就做什么,憋着对身子不好。哭有什么好吓人的,就怕您憋在心里难为自己。”
这句话成功击中了老王妃的软肋,她先是忍不住呜咽起来,随后抱着江寒雪嚎啕大哭,将这近四十年的委屈痛苦尽数哭了出来。
江寒雪一直轻轻的安慰着她,眼泪不听话的哗哗往下流。
今日跟初来王府不同,原主的那部分记忆不仅仅是记忆,而是连同灵魂深刻的落入她的脑海,那些生儿育女的痛和乐,那份母亲的一切爱与痛她都感同身受。
作为一个母亲,她更能理解老王妃的悲恸,这些年无异于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痛在心里。
只是时间长了,无人关心,因为无处诉说,只好一个人独自默默忍受而已。哭过之后,老王妃舒服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更明显。
她开心的拉着江寒雪细数这些私房钱的来历,“这些都是我当年给你攒的嫁妆,后来一部分送到寺庙跟道观里去了,想着求老天爷照顾好你,没想到老天爷真的听到了我的祈求。”
“早些年你夫君还没死时,皇上经常派人去跟他对战,虽然他的战神之名令人闻风丧胆,但是传言岳家军苦寒,将士们冬天被冻死的事情我早有听说。你这两年拼命的赚钱,就是想替他们挣点军饷吧。”
她心疼的摸了摸江寒雪的头发,慈爱的声音拂过她疲惫的心,“凭你一个人要赚到什么时候,听说你在边关受苦我这心里就难过……”
“娘,我没有受苦,我很好。”其实到目前为止,她在大越没受什么苦,反倒是前世在现代受过不少委屈。
“不管你爹同不同意,当今的皇上同不同意,属于我的那一份,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带走。”
老王妃坚决而又骄傲的拍了拍胸口,银发在烛光下微微闪着光,“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不能为银子的事情发愁。”
江寒雪泪奔了,两世了,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傻孩子别哭,为娘心里高兴,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
她拍着江寒雪的后背,用干净的帕子擦干眼泪,“你夫君是不是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