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同玄行之类的疯子打了太久交道,贺牧图的那点算计放在瑶姬眼中,简直幼稚可笑。
望着整顿中的重军,瑶姬长舒一口气。
如今的两国,才算真正融为一体。
暮崇与靖炀皆在掌中,余下的,只剩绥廉。
黑夜漫长,然曙光将临。
前路艰险,与其踌躇畏行,不如拔剑向前。
瑶姬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她也不愿回头。
驻扎一夜,调整生息后,浩荡靖炀军并未继续朝康乐行进,转而冲向据绥廉都城不远处的击鼓城。
根据预言卡的提示,玄行就藏在那里。
瑶姬望着空空如也的账户,不再关注无用的游戏界面。
决战在即。
击鼓城的守卫比众人想象中严峻,纵然动用大量攻城锤和云梯,足鏖战三天,也未分胜负。
变数发生在第四夜。
在绥廉军的油桶落石统统用尽后,一抹削瘦身影趁浓云暂遮月光的空隙,带军悄然跃上被焚烧得脆弱不堪的云梯。
刹那间,刀剑寒光与火把乱作一团,城上震耳鼓擂吵醒方圆百里所有鸟兽,最终被一根银针刺破,了结了那恼人的聒噪。
绥廉旗帜被焚烧劈断,换为靖炀的烫金大旗。
另一盏旗帜上,偌大的“瑶”字惊心夺目,随“靖炀”一同风卷舞动,肆意张狂地迎接着靖炀重军。
瑶姬踏过地上那些面容模糊的尸骸,步入城中。
破城许久都未见玄行露面,这显然不正常。
众将士搜寻速度放缓,打起全部精神,准备面对任何突发状况。
比起前几日艰难的攻城,反倒此刻更令他们煎熬。
约莫半个时辰后,有三名负伤士兵向顾桢禀告进展:主殿内设有机关,十分可疑。
顾桢身着夜行衣,浓郁黑色下裹着不少沁含药味的绷带。
他在朶蛮海域受得伤过重,能恢复成这种程度已是不易。
瑶姬曾想以血帮顾桢疗伤,却被断然拒绝。
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无妨,待我去看。”顾桢从靠坐的巨鼓旁站起身,自从被他戳破鼓皮后,这因过于硕大而命为城名的鼓,便再也发不出声响来。
离开前,顾桢扫了眼城墙上的风景,目光落在某种,心中忽升出丝异样。
他觉得自己的头,似乎曾磕撞过那冰冷墙面……
士兵已在前方带路,顾桢将双臂绷带缠得更紧,抛去莫名杂念。
他还有要紧的事做。
主殿门口有数摊血迹,应是那些负伤侍卫留下的。
顾桢拿出火折子,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作为暮崇细作,顾桢曾游历六国,对各国风土人情皆了如指掌。
却从未听闻绥廉擅机关。
这分明是暮崇的把戏。
殿内四处都是残乱扔弃的杂物,似乎被什么人粗暴翻砸过。
顾桢谨慎移动脚步,尽量不触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