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柔珠早知母后病重,几番派人去给皇兄传话,想过去看看。
无奈都被一口否决,甚至连她的面都不肯见。
从小到大,皇兄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的,可自打瑶姬这个女人进宫之后,就对她愈发冷淡了。
将掌心半碎的核桃捏成两瓣,褚柔珠重重将它拍在桌上。
不料却硌得手疼,胸口的气又添了几分,索性抓过旁边宫女的人,让她握成拳,狠狠地砸着那核桃。
宫女吓得不轻,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只在旁小心陪着笑。
待手指被核桃坚硬的碎片割破,终扯不出笑脸来,光是强忍着不叫出声,便已使出所有力气了。
“公主,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眼角若是长出皱纹,就不美了。”还是旁边的马嬷嬷会顺着她的性子劝人。
三言两句的,总算将那宫女血淋淋的手给保了下来。
“都怪瑶姬!害死那俊和尚不说,还挑拨得皇兄跟我离心离德!”
褚柔珠俏丽的脸因愤怒,扭曲成过分可怖的表情,看得一众宫人全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这三公主若开心时,那金银珠宝就如同流水般赏给手下人。
因此宫人们虽知道她脾气古怪,却也削尖了脑袋想到她身边伺候。
想着就算有一天遭到了不测,好歹挣下的钱,能给家人贴补贴补,算是个玩命的职业。
可等到祸事真亲临自己头上,却又都吓得后悔了。
往常她们净看三公主折磨别人,眼下绥廉王下了禁足令,公主出又出不去,这满肚子的怒火,便全都冲着她们来了。
纵然昨儿个有那倒霉的梓欣,能让她稍做“消遣”,可终究是昙花一现。
没能找到借口,将瑶姬扣在宫中狠狠惩戒,算是褚柔珠最后悔的一件事。
“去!给我好好打听,看那小贱人死了没有!”褚柔珠狠狠踢了跪在旁边的宫女一脚,
惊得对方像吓破胆的鹌鹑,忙不迭地跑了。
梓欣这个吃里扒外的,明明自幼便进宫当差,却只顾着讨好新受皇兄宠爱的瑶姬,半点对她这个公主的忠诚都没有。
不过让她攀咬下瑶姬与护卫首领有私情罢了,那丫头竟锁紧牙关,死命不肯从。
即便被打得有出气没进气,十根手指皆被夹断,还是不肯就范。
怕不是被那个瑶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忠心倒这般地步!
不过瞧见瑶姬昨日那副心疼模样,褚柔珠倒是痛快了不少。
动不了瑶姬,难道还动不了她身边的人?
褚柔珠清楚,自家皇兄最是个冷漠的性子,只要不碰他的心头肉,甭管如何整治其他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毕竟他也清楚,因为鹤乘国的逃妃闹出的丑事,便将自己的亲妹妹禁足,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想来母后也是这般态度,只可惜,她如今被瑶姬逼迫得,连床前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端地可恶!
马嬷嬷见她忙着生闷气,默默指挥着宫人们将她手边能伤人的东西,全都尽快收走。
别看三公主还肯听些她的话,若是上来倔脾气,就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谁知道哪儿个点得罪了这位祖宗,自己的人头就没有了。
天可怜见,待禁足令解了后,还是托熟人,调去别的宫中当差吧。
就算手头的油水没那么多也不打紧,人生在世,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各人都在低头忙活着自己的差事,不料方才那个被派走的小宫女,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且满脸喜色,扑通跪倒在三公主面前,请赏般说道:“禀公主,圣上请您去重华殿,看望太后殿下!”
“什么?此言当真?”
褚柔珠迅速站起身,乐得眉眼都笑开了,跳跑到她面前再三确认:“皇兄解开了我的禁足?”
“呃,圣上特意吩咐过,不准您去别的地方闲逛,要立即去重华殿。”宫女胆战心惊地转达圣意。
万幸的是,褚柔珠并未气恼到波及她,反而疑惑地皱起了眉:“马嬷嬷,你说我母后,会不会是病危了?不然皇兄怎会……”
马嬷嬷心中也是这般猜测,却又不好明说,只劝公主快些行动,免得误了什么大事。
褚柔珠自幼养在太后膝下,母女感情原是很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