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感情这“一”是她的!
“嗐,拿人钱财,□□,不亏不亏。”玄行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小僧难得有机会进绥廉国的王宫,若非施主有事相求,还真想好好逛逛呢。”
“瞧这话说的,仿佛别国的王宫你都溜达遍了?”瑶姬斜暼他一眼。
原本是讽,谁知他还真点头了!
“在六国之中,绥廉王可以说是最无趣的人了,在他身上,简直半点乐子都寻不到,故此小僧才未曾进来过。”
玄行嘴角轻弯,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不过如今大不相同,这老实人竟也起了歪歪心思,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
瑶姬不想理会他打得那些哑谜,只愿尽快离开这鬼地方:“玄行,之前不是还说过咱们是朋友么?你对我,可有点太黑了啊。”
既然他喜欢听这两个字,那就多说些。
反正便宜话也不要钱。
玄行若有所思点点头:“往昔之言不可追,比起朋友,我还是更想当你的……”
瑶姬眯起眼,他头顶上的行动值仍在百分之三十八左右晃荡。
这臭和尚,应该还没喜欢上她才对。
“兄妹?也好也好,阿瑶自幼无兄长,多个哥哥在江湖上照应算是件美事。”
左右也是逢场作戏,认了兄长,这臭不要脸的总归不会再坑他的银子了吧。
玄行摇摇头,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师傅。”
“啊?”瑶姬有点懵。
为何这和尚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如此迷惑。
想起那日临要离开泉隐寺时,他兴致勃勃举起剃刀的模样,瑶姬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飘逸秀发:“想都别想,我不出家!”
似是被这话逗乐了,玄行眼底的笑意,也除去了几分伪,倒显得真诚了许多。
“不是这个师傅,瑶姬,你看中的,是你的这里。”
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玄行眯起眼,微微侧了下头,仿佛在暖日下,慵懒打量爪下白兔的野狐狸。
“那朵铜花,果然是你放进去的。”
瑶姬眸光微敛,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玄行,耍弄人很好玩么?”
“当然好玩!”玄行放下锡杖,在屋内悠哉踱步,走到窗前的那盆兰花处,用手指轻轻压了下长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小僧不仁,以万物为木偶。”
兰叶受不得指尖的力,逐渐低弯,直至被碾入泥土中。
“小僧以往也寻到些有趣的木偶,可不过才把玩片刻,便统统坏掉了,直到我发现了个怎么也弄不折的稀罕物。”
他收掉指上的力气,那兰叶虽萎靡了些,却也逐渐弹回,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整日玩草,小心被草叶割破了手。”
瑶姬从榻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淡淡说道。
“呵,那岂不是更妙了?”玄行眼中难得现出丝兴奋的光:“若有朝一日,这稀罕物真能将小僧割破,那这一世,还真没白来红尘走一遭呢。”
“真就如此自信?”瑶姬歪头看他。
玄行亦歪头回望:“然也。”
原本被用掉的卡牌底端小字,正不安地闪着金光,似乎在提醒玩家注意。
可惜,瑶姬如今正气血上头,哪儿还管得了它。
如此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那狗搜的系统总算也看不下去了。
相识这么多天,总归是有点情分在。
【警告玩家瑶姬,不要随意招惹,不要随意招惹】
倒是句难得的善言,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有点不中用啊。
“不知认你做师傅,有何坏处?有何好处?”瑶姬扬起眉梢问道。
“坏处嘛,当然是要听为师的话才行。至于好处……”
玄行俯下身子,眼尾的殷红又赤了几分。
“所有愿望,为师都可以帮你完成。”
深深看了他半晌后,瑶姬抿起朱唇,对玄行嫣然一笑。
“好,你这个师傅,我认下了。”
玄行,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招惹的人是他,作死的人,也是他。
系统和卡牌都杀不了的男人,她来杀。
玄行是个仪式感非常强的人,虽未让瑶姬跪下叩首,却也端坐在椅子上,喝了杯她奉的茶。
“入我门后,以后要口称‘师尊’,可能做到?”他装模作样地拨弄了两下茶盖,在喝之前抬眸笑道:“这里面没下毒吧。”
瑶姬摇摇头,身上没带毒,的确是件很可惜的事。
“放心,为师是个正经和尚,不会利用师傅的名头,对你做些过分之事的。”
玄行品了口茶,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边,莹润得让唇色绛得更深,倒比失了胭脂还好看几分。
“师尊,您这皮相,去当有钱人家的倒插门女婿绰绰有余,不如还俗,奔富贵去吧。”
瑶姬笑得恭敬,见他茶杯空了,又端着茶壶去添。
本想故意洒些滚水,不料玄行仿佛早就猜到她的意图,手腕稍移,又稳稳地接住了。
“这便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一课:想做坏事,怎可意图如此明显?殊不知声东击西才是妙法,下次做点别的事吸引为师的注意力,倒还有机会得手。”
玄行语重心长教导。
瑶姬乖巧点头:“徒儿记下了。”
“再过十日,绥廉王褚裕和会亲自前来,派你代替三公主,前往靖炀国和亲。”
玄行放下茶盏,起身整理下僧袍:“届时不必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且看他有何反应。”
“徒儿遵命。”瑶姬端着茶壶跟在他身后:“对了,不知近日可有虎萧国的消息?听说前阵子虎萧王郎元亲率大军袭城,攻至桓横城时滞留不前,终被击退。”
“呵呵。”玄行轻笑,眸光投向窗外不远处的紫竹林:“如今这世上,可没有虎萧国了。”
瑶姬微怔,瞪大了眼:“莫非……”
“虎萧王郎元重伤不知所踪,大臣粟吉叛国对暮崇军城门大开,如今的虎萧,早已成为……”
玄行缓慢回头,看着负在身后的手腕,被滚烫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烫出了骇人的水泡。
“师尊方才教的‘声东击西’,可是这般模样?”
瑶姬晃晃手中茶壶,笑得恬静:“徒儿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