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就最近心情很不好,他爹又是捐药材又是捐银子的,在他眼里这些身外之物将来都是他的,这洒水般出去就算了,还要他忙前忙后的,真是岂有此理!
好不容易忙完了,他想着这下可以去找宋舟讨利息了,结果就听说从京里来的那残废三天两头跑去找宋舟。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这啥意思?
“赵五,准备一下,本少爷要去千金堂。”
……
“小舟,这是?”墨柏枝看着宋舟递过来一个泛黄的信封,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见她不接,宋舟将信搁在了木桌上,“昨晚上我整理师父的笔记,发现了这封未送出的信,”宋舟又看了看红封上大大的“与师妹”三个字,“我想这是给你的,至于墨姨你要怎么处置,就都随你了。”
墨柏枝眼尾有些泛红,她吸了吸鼻子,“一封都没有送出来的信,还看它干嘛!”
话虽如此,她还是伸手将信放进了怀里,宋舟也不想拆穿她,信带到了就行。
自疫症过后,回春堂垮了,宋舟千金堂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不过她人力有限,所以每日就只看四十个左右的病人。
陈三有时候也会来帮帮忙,替她收个药什么的,后来宋舟索性雇了他,毕竟有时候搬上搬下靠她一个人也不行。
待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宋舟正准备休息一下,就见赵明就晃着玉骨扇子得意洋洋地迈步进来。
“宋大夫,好久不见。”
宋舟净手,随意瞟了他一眼,“也没多久,不是前些日子在疫区才见过?”
“嗐,那太忙了咱们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宋舟抿唇,“可是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他赵名就能有什么好心思?
“啧啧,恁是无情?当初是谁说的要跟着本少爷来着?这就不作数了?”
“赵少爷,当初确实是我有求于你,你也同意了,可是最后你好像并没有帮我什么。”宋舟本就打算过河拆桥不认账的,更何况赵家后来也确实没有帮他什么,她还为了躲赵名就去了疫区。
赵明就上前,想戳宋舟,被她让开了,他冷笑一声道:“呵,你去回春堂难道不是我让赵五几个去帮你撑场子?你个小没良心的却完事儿了转身就跑去了疫区,害我好等,怎么?攀上了京里来的钦差大人就翻脸不认人了?”
“赵少爷,还请你慎言。”见他靠这么近,宋舟又冷脸退开一步。
赵名就见宋舟这幅清高样就心痒痒,“怎么?难道本少爷说的不是事实?”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宋舟都是不打算认账的,她索性认了这桩事,也可以仗势赶跑赵名就,“赵少爷,当初说好的你帮我对付王家,可是你好像并没有做呢,然而沈大人做到了,所以我攀附他们这不是应该的吗?”
宋舟刚说完,就见虞方推着季景辞尴尬地立在大门前,她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听见就听见吧,她本来也不是什么一尘不染的清高人儿。
季景辞脸色有些难看,他理了理衣袖,冷冷道:“赵少爷,答应了的事儿办都没办就来讨工钱,这恐怕不太好吧。”
赵名就气得要死,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这不是没给他机会办吗?他被宋舟拆桥也不是一次了,上次也是这样,想到这儿他就心头有股火。
可是他爹千叮万嘱,遇上沈越止两表兄弟绕着走,而且看季景辞身后配着刀的男人也不好惹,他只能暂时憋着这口气,“哼”了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赵名就一走,虞方也退了出去,千金堂一时就剩下了他二人。
季景辞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率先打破沉默,“你这两日很忙?”
“嗯。”
“说谎,疫区马上就要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