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名下的医馆并没有楠楠草,不过好在大郎媳妇儿在回春堂买到了,这些药材都是炮制过的,已经不能生用,宋舟将它们分成两份,一份用酒细细磨了,涂在脓疮上,一份让煎了内服。
说来也怪,几剂药下去之后没多久陈婶子就觉得不那么痒了,烧也退了些许,陈氏几个儿子一时欢天喜地,只陈三因为病情较重还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宋舟见天色已晚,便回了千金堂。
这两日宋舟见阿禾并不愿意去陈家,便嘱咐她看店,今日回来没见到她人影,宋舟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回去看她爹娘了,她替她留了门便回了后院。
近日虽然秋高气爽,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了。
风吹得门窗吱吱作响,院中花木的影子随之摇曳,宋舟换下衣裙消了毒,正准备进卧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她还以为是阿禾回来了,回头叫了几声,见没人应,只好往卧房走。
进门时宋舟特意瞄了一眼门口被踢散的香灰。
——不对,有人进来过。
宋舟转身就想往院子跑,可是一柄弯刀横了过来,吓得她只得退回室内,来人颇有拳脚,她虽身子灵活,到底不通武术,力气也小,见那人提刀就要过来,她伸手一一扯下室内的绸帘做障碍。
今夜没有月光,室内很暗,宋舟庆幸刚刚没有点灯,她仗着对内室的熟悉猫腰躲在床侧,来人被绸帘搂着差点摔了一跤,不过他下盘很稳,挥刀直直砍掉了一大片。
绸帘的撕裂声刺激着宋舟,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想起之前为了防范季景辞准备的东西,她伸手取下挂在帷帐角的针袋,又摸到了枕头下的开疮刀,只可惜这两样东西都很小,只能近身用,只怕还没挨着这人就被他一刀给剁了。
这人是谁?为何要来杀她?阿禾去哪里了?她想起在门口时见到闪着寒光的刀刃,脑子飞快地转着,要是没有看错,那柄刀上刻着一小行铭文,而有铭文的兵刃,来人很可能是官府的人!
宋舟心“咚咚”的跳着,浑身冰凉,这时候没有人能救她,她只能靠自己!
黑衣男人停了下来,夜晚安静,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仔细倾听着宋舟的动静,一步步朝拔步床而来。
宋舟知道这样下去他迟早能找到她,力量差距太大,她根本毫无胜算,唯一的机会便是趁他不注意逃跑,她不敢尝试大声呼救,只怕街坊被吵醒了还没过来她就已经血洒当场了。
她略略估计了一下黑衣男人过来的路线,想着索性从墙角跑,她也不躲了直直站了起来,大声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