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49

段玉娟提着茶壶跑回家去,沿路遇上了不少自己村的人,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又去顾家了,那难听的话脱口就来,语气中无不是对她的鄙视。

她曾经当姑娘时,也是是被人家可劲儿夸的存在,后来成了丁仁的小妾,虽然挨过大夫人的罚,但何曾被人这般言语侮辱过。

段玉娟忍着泪往家里跑,没当心脚下还被路边的野草绊倒,茶水撒了一地,上好的青花瓷壶也摔成了渣渣。

身后响起了她们肆无忌惮的嘲笑,段玉娟趴在地上,眼神越发狠毒。

她这辈子已经踏错过一步了,如今正确的路就在眼前,她指定不能走错,就算做不了顾三郎的妻那她也要做她的妾,沈楠让她丢人,她也不会让沈楠好过。

段父和段母正在家里拉着石磙打菜籽呢,段玉娟推门进来,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回了房间。

段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她是又想儿子了,给段母使了个眼色,让她前去看看。

“娟啊,你这又是咋了。”段母走近,才发现段玉娟身上满是尘土,脸上也灰扑扑的,有两道明显的泪痕,一看就是哭过了。

“没事。”段玉娟知道段母没主意,所以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她听,“就是摔了一跤把壶摔碎了。”

“真没事。”段母上下打量着她,一个壶嘛,摔碎了至于哭吗,“你可别骗娘。”

“真没事。”段玉娟挤出一抹笑来,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是想明日要去县里看财生吗,爹答应了没?”

“他敢不答应。”段母疑惑道:“咋了,你也想去?”

见段玉娟点头,她又压低嗓子问:“你不是说这几天是你的好时机吗?”

“也不能逼得太紧。”段玉娟还是没说实话,“总要松弛有度,才能抓住人心。”

段玉娟不说实话,段父在外头,段母也不好细问,知她自有计较,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你换身衣服,一个茶壶,打了也就打了。”

等攀上顾家,有的是好东西供她们把玩。

次日一大早,段母便和段玉娟相携去了县里。

段母原以为段玉娟是要和她一起去看段财生,谁知到了县里,她竟是自己要去别处。

“这县里乱得很,你一个人,娘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段玉娟看了段母一眼,很是不耐烦,“你先去看财生,大概午时咱们在之前咱家巷子的那家小店会面。”

“那你到底是去哪儿,总得给娘说个地方,不让娘咋能放心。”

“哎呀你别管了,这县里我熟得很,用不着担心。”段玉娟说完便抽身离去,段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是叹了口气。

躲在拐角处看段母转身离去,段玉娟才叫了辆马车,叫车夫把她拉到醉春楼。

那车夫打量了段玉娟许久,不明白她一个女子为何要去醉春楼那种地方,可见段玉娟掏出两个铜板,忙笑着答应了。

管她是去抓奸还是干啥,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

醉春楼在白虎县北边最繁华的一个街道上,此时外头叫卖声,讲价声不断,只有那栋楼安安静静地还在沉睡中。

车夫将段玉娟在正门放下,她付了钱,轻车熟路地找见侧门,扣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打着瞌睡的小童前来开门。

“我想见陈妈妈,还请通传一声。”

“陈妈妈在睡觉。”小童不耐烦的揉眼睛。

眼见着小童要关门,段玉娟用腿抵着门,掏出几个铜钱来递给小童,“还请通传一声,就说是丁家小夫人求见。”

小童还迷瞪着,也没想丁家小夫人是个啥人,将铜钱装进怀里,摇摇晃晃地去替她通传。

少顷,他青着脸,前来开了门,“妈妈请你进去。”

段玉娟满心想着自己的事,也没管小童是不是挨打了。跟着他到了门口,自己上了楼去。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腻死人的脂粉香气,屋里竟是红色的帷幔,窗户紧闭着,开着门,勉强能视物。陈妈妈侧卧在一旁的软榻上抽着老烟枪,两个小丫头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看见段玉娟进来,她徐徐吐出一口烟,挑眉看向她,“丁小夫人,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