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间和胡伯很像,都带着一股韧性。苏蕴记得胡沐阳小时候就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依然很是严肃。
苏蕴甚至想,要是把他和童晖放在一起,谁更吓人一点。
而且让苏蕴更惊讶的是,跟着胡沐阳来的竟然也是她的一个认识的人,罗浩亭。
之前和贺斯言回平县老家,结果没钥匙翻墙进去的时候,被隔壁罗阿姨看见,生生叫他俩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新年大餐。
那时候贺斯言还因为这个吃醋,对她说罗浩亭喜欢她。
罗浩亭见到苏蕴显然也相当惊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苏蕴恍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不禁道:“上次过年见面的时候,罗阿姨提起你有一个朋友自己一个人过年,让你叫过来一起聚一聚,你没叫,是不是就是沐阳哥?”
罗浩亭显然也记得这个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还真是。”
当时罗浩亭说的,他那个朋友不喜欢热闹,而且三十多岁的人,不可能饿到自己,而且那个朋友对京城还很反感,还真每一句对应的都是胡沐阳。
苏蕴有时候觉得,世界很小,又觉得,缘分真妙。
胡婶听见还有这么一段,不由得眉开眼笑。
吃饭的时候,胡婶特意包了饺子,让苏蕴叫沈子轶来。
胡婶真的一直记得那个愿意帮自己洗菜择菜、说笑话哄自己开心、对自己的饺子赞不绝口的公子哥。
“他去西北了,不在京城,来不了。”苏蕴笑着说。
胡婶有些遗憾,苏蕴说下次一定。
沈子轶上个月就去了,是因为看见新闻,说西北新开采的一个古墓穴出现了塌方,造成了人员掩埋。他立刻给正在西北的温雅打电话,结果打不通,吓得他六神无主,一张机票就去了西北。
后来温雅给苏蕴打电话,说塌方的不是他们研究的那个墓穴。他们在几十里外的山里,没信号,所以没接到沈子轶的电话。
等她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子轶一边哭嚎着一边徒手挖坍塌的墓穴的场景。
她在背后叫了他许多声,他终于回过神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而后紧紧抱住了她。
温雅讲述这个场景的时候,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哭得太惨了,我都没想到。”
后果就是沈子轶的十个指甲全部劈掉,鲜血淋漓,包扎的时候他又哭嚎了一通。
温雅知道他是将所有的担惊受怕和劫后余生,全都借着这个机会嚎了出来。
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她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了。
好像上次他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高中,他被贺如梅从办公室里拽走。他看着被退学的她,双目通红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惯来意气风发,好似所有的狼狈和不堪,都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