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濮阳绪语气有些冷。
“回主子爷,因为怕药从太医院现熬好了送来影响药效,属下将人与药材全数带出来,之前已经在楼下厨房熬上了,最迟一刻钟。”
听到这儿江科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沈汀年的脸色,一点看不出来她是生病了,他还以为传闻是她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毕竟大家之前对她攻讦的不像话,听说她病了,大家一下子就没骂了。
但人心就是这样的古怪和恶毒,虽然嘴上不骂了,私心却觉得她活该,最好是就这样一直病下去……
沈汀年听不见那些不好的声音,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揣度,也不想知道,因为见不得你好的人一定过的没你好。
虽说,她现在一点都不好,疼得想不管不顾的滚地上去。
“又要喝药。”沈汀年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这次的没有那么苦。”
濮阳绪示意那护卫退下,正好让人也把满桌的东西都撤了。
“骗人。”沈汀年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勺子砸的砰的一声,又偷眼看他,怕真的惹了他生气,将一个攀附上大人物的小女人做派表现的贴切又逼真。
濮阳绪也克制的没有再哄她,因为他没办法在看她的眼睛时,做好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觉悟。
江科从来没觉得一天能这么心累,他守规矩的没再多看多听了,努力扮演一个真正无关紧要的人。
三人同时在想:忍一忍,忍一忍。
包间的门又一次打开时,不仅是送上了沈汀年的药,还有两位姗姗来迟的客人——风尘仆仆,也前路未卜。
“罪臣濮阳臻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濮阳绪望着来人,有片刻的失神,康安帝是个不好学问的人,但是他为了儿子取名却费了心思去翻书。
绪,丝端也,他希望自己是开端,而臻,至也,他希望眼前的这位能臻臻至至。
濮阳绪选择在宫外秘密接见的人,正是数年不曾回京的平王——濮阳臻。
“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两人先后起身,正式的面向众人。
沈汀年继见过安王之后,对这位平王一直也没什么好感。
但出乎意外的,这人,恍眼一瞧并不会引人反感。与那位已经被贬为庶民,终身囚禁的安王一点不像。
平王是个面相普通的青年,是泯然众人的那种普通,是随了康安帝的圆脸的,眉目也平和,以至于他进来之后,沈汀年最先看到的是他身边的一个戴面罩的男人。
身形和气质都陌生得很,唯独露出来的眼睛,给她带了一丝熟悉。
这带着面罩的男人进门后就毫不掩饰的看着沈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