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的过了好几天,沈汀年低估了太子的忙碌程度,别说召她,其他各处天天用尽了借口送汤送点心送亲做的衣服都没见上太子一面。
这日晚上,沈汀年再度把闵云几人叫进来内室。
“有件事需得给你们透个底,好教你们留心些。”
沈汀年也是思索良久,才决定告诉她们。
“东宫里有人对我有杀心,一次没得手,仇已经结下了,”沈汀年摩挲着手里的头钗,语调轻松,“不管是谁,我是决计会还手的。”
她自问跟那群女人没有什么仇怨,无缘无故却险些丧命,既然对方做了起先手的初一,就不能怪她做还手的十五。
“一人各有一条命,我不指望你们多衷心,但是今天话摊开了说,就是要教你们明白,我沈汀年本性如此,以后祸福相依,你们也跟着听天由命。”
沈汀年话音才落,三人皆是跪下,领先开口的柳嬷嬷尤其的激动,像是守了多年的老母鸡终于盼到了蛋壳破裂,孵出来了鸡崽。
“娘娘!奴婢在宫里蹉跎了二十多年,没享过什么福也没遭什么难,除了攒下来些棺材本,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柳嬷嬷是人到中年生了发奋之心,才会掏空心思的要讨得沈汀年信任,“不怕你们笑话,我年轻时也承过一回恩宠……”
沈汀年:“……”
闵云:“……”
枝芽:“……噗”
到底心性定力不足,枝芽没憋住笑了一声又立马自己个捂住了嘴。
柳嬷嬷老脸涨红,为了表忠心也豁出去了。
“十六七岁的姑娘家没有不肖想男人的,那时候的——”提到仁武帝为了避讳,柳嬷嬷没有明言,但大家都清楚,“虽不惑之年,却十分英武,宫里的女人抢一份露脸的活都要抢破头……”
柳嬷嬷不过是个小宫女伺候了一位还算受宠的小主子,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为主子铺换新床单的时候撞见了仁武帝沐浴回来,那时候小主子已经承受不住昏睡过去了。
仁武帝大抵是还没尽兴,柳嬷嬷没防备就被抓了过去,她在外头听见他们闹得动静的时候就心生旖念,自然不会抵抗……
一夜承恩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东西,反而被拘在这里再无可能出宫。
“那时候我也以为能翻身,不过是天真一场。”
她那小主子第二日知道后当面说要给她铺宫挣个名分,暗地里却说她心思不正背主求荣将她安排去了内省府干粗活,而仁武帝哪里会记得一个无名的小宫女。
这宫里像她这样遭遇的不仅不新鲜反而遍地都是。
“后来我才晓得,莫说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女,就是太后,皇后身边的人——又哪个不是主子来了兴致就可以随时随地取乐的玩意。”柳嬷嬷说着说着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