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微微颔首, 也不等左愈邀请, 自己就上前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伸手就往桌子中央的点心探去了手, 他拿起一块青团子咬了一口，淡淡道，“我还真挺喜欢这脸的。”

左愈看着他这么放肆的动作，微微有些不悦，不过眉头一皱很快就松开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是吗？”秦昭又拿了个别的口味的点心丢进了喉咙中, 明明他的动作粗鲁得可怕，但是配着那赏心悦目的脸, 怎么看都觉得那粗鲁的动作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左愈见他吃得开心，笑着问道, “好吃吗？这些都是从广州那边运过来的。”

“还不错，左老板要不试试？”秦昭捏起一块递到了左愈面前，左愈看着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内的点心，也不拒绝，接过就轻咬了一口，剩下的则放到了一边去。

秦昭挑了挑眉，拍了拍手道，“左老板知道我今天过来的原因吗？”

左愈给秦昭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我没猜错的话，秦明这番过来应该是为了黎家小公子吧？”

“那左老板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回应？”秦昭单手托腮，眼神微挑地看向左愈，姿势显得十分的随意又潇洒。

左愈见识过这么多美人，看到秦昭此时的样子，也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他和秦昭虽然没有正面见过，但是他好歹是竹兰坊的老板，有时候远远也瞧见过秦昭，可是……左愈的眼神渐渐幽深了下去，那时候秦昭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秦昭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吗？

秦昭如果知道左愈此时在想些什么，一定会很大方的告诉他，之前他看到的那个是戏子秦明，当然和自己不一样，完全就是两个人。不过秦昭不是左愈肚子里的蛔虫，只能让左愈误会自己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左愈笑着道，“秦明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我，怨我堵了你的路。我也没啥好说的，黎家不是你的好去处，黎家小公子性子是不错，可也是因为性子，和你并不合适。他性子太软，出了事情必定是站在黎家那边，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个戏子，这是事实，一个没法改变的事实。而黎家是什么，是大帅府，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期盼的。”

左愈说了一大堆的话，显得似乎非常的用心良苦，一切都是为了秦昭。如果不是秦昭早就知道左愈的为人，怕是还要像别人一样的感动流涕起来，以为左愈真的是为了自己好。

左愈见秦昭神色微微变了变，以为对方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嘴角的笑就更深了，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秦昭的身边，低下头，从外面看，就像是左愈整个人环抱着秦昭一样，两人的距离十分的接近，似乎左愈的呼吸都能打在秦昭的脸上。

秦昭也没有避开，就这么维持着坐姿，任由左愈的靠近。

左愈低声道，“我虽然不怎么出现在戏园，但是我一直注意着竹兰坊里的所有人，包括祁年，包括你，还有小桃小芳等所有的人。听说之前你和一个姓侯的广州商人来往密切，但是最后发现对方不仅娶妻生子了，还发现对方曾经说过的所有话都是假的……秦明，黎琅可能比这个侯大商还不如，他一定会遇事就逃跑，留着你一个人苦苦地扛着。按我说，薛老板也比黎琅好上太多。”

“秦明你要知道，付出真情实感实在是太愚蠢的行为，逢场作戏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事情。在外面看来，你们仅仅就是身份卑微，可有可无的戏子。”左愈撩起秦昭垂落下去的发丝，笑着道，“戏子，戏子，在古代，这戏子和□□并没有什么区别，你懂我的意思吗？你们虽然清清白白的，但是在外人看来，却不是那样，在他们看来，或许我们这一份工作就和□□一样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