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跪在最前面，他梗着脖子，看起来非常地不服气。

沈萧北低下头看着李大虎，冷冷地问：“你可是不服？”

李大虎是个直肠子，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听到这话，立刻打蛇随棍上，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大人，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听不进去人话，见人就咬。属下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把她绑起来的，不信你问问王大人，问问大夫，他们知道那个女人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再说了，你为了救她把半条命都搭上了，她见到你还跟见到杀父仇人似地，她连你都咬！她一一个疯女人有什么好的？这世上女人多得是，你为什么要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有人轻轻咳嗽一声，意在提醒李大虎别说了。李大虎停顿一下，瞄到沈萧北黑漆漆的脸色，心里直打鼓。

“怎么不说了？”沈萧北伏下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李大虎心里更怵了，咽了口唾沫，不安地挪了挪身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说完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大人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我肯定会罚你的。”沈萧北说。

听到这话，李大虎脸上一点儿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反正他皮糙肉厚耐打。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听清楚了。”沈萧北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下属，这些人全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不能说服他们，恐怕今天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你们发誓忠诚于我的时候，我同样发誓会妥善地照顾你们的家人，把你们的父母当成是我的父母一样照顾，把你们的老婆孩子当成我的家人一样照顾，我做到了我的承诺，而你们呢？你们扪心自问可是真的忠诚于我？”

“大人，我们……”

护卫们想要说话，但被沈萧北抬手阻止了。

“你们会说，我们对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沈萧北面容肃杀，后背挺得笔直，消瘦的身体里蕴含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锋利如匕首的眼神下，几乎没有护卫敢对直视他的眼睛，他接着说：“忠诚不是嘴上说的，而是行动上做出来的。我把你们的家人视如家人，你们可有把我的家人视如家人？你们嘴里说的那个疯女人，是我此生挚爱，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我信任你们，所以把她托付给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站在边上笑话她，笑她疯，笑她痴傻，把她绑在柱子上就不管了。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心头肉的，这就是你们对我忠诚吗？”

李大虎愧疚地低下头去，其他人也一样，他们无话可说。

“大人，我错了，我这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