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芝看着花满楼，他带着关切和微微的愧疚向她看来，声音轻柔和缓：“姑娘没事吧？”似乎害怕因为他说自己是个瞎子而让她受到惊吓。

金灵芝的脸色在火光映衬下微微发红，从不饶人的尖牙利嘴也跟着温柔起来：“我没事。你……你当真看不见？”

乌云沉沉，狂风阵阵，浪花打着卷儿裹着棺材往不知名的方向飘荡。金灵芝好似全然忘了现在的处境，只一心一意盯着花满楼微笑的侧脸。

“我确实看不见。”花满楼没有丝毫被戳到伤口的痛楚，甚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金灵芝情不自禁道：“你……你真不像个瞎子。”

花满楼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个瞎子，何来像不像之说？”

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老手，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见过数不清的身有残缺之人。或是缺胳膊断腿，或是满身伤疤九死一生，但他们都还看得见，纵然有所缺憾，却也比目不能视要好上许多。

他们当然也见过很多瞎子，所以他们总以为瞎子都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人，就算不是，能照顾自己都已经勉强，很少有人还能与正常人无异。

更何况花满楼不但不要人照顾他，他还随时准备着帮助别人。他的脸上永远带着温柔的微笑，就像这世界上没有能让他不愉快的事情。就算和一群还在怀疑他的人挤在棺材上，下一秒就有可能被风浪掀翻在大海之中，他也仿佛坐在江南湖中泛舟一样轻松愉快。